姜且隔着十年晨昏望见那枚银环卡在投币口,戒圈内侧的镀层正随着对方转动的指节片片剥落。
当"Lorentz Force"的刻痕从锈迹里浮出时,她想起高二那支总在第二道大题卡芯的自动铅笔——此刻正在她大衣口袋里渗出青苔味的铅灰。
"劳驾。
"宋观潮的声音被中央空调吹散成十七岁的回音。
姜且伸手的瞬间,全息投影正播放她们那届誓师录像,2003年的阳光穿过虚拟光束,将两人交叠的影子钉在当年被薄荷茶洇湿的分班表位置。
戒圈滑出时扯断宋观潮一根头发。
姜且的拇指擦过公式刻痕,那些字母凸起像极了洛伦兹力作用下偏转的带电粒子轨迹。
十年前被钢笔划破的草稿纸突然在记忆里翻涌,北斗七星的钢笔墨水正顺着宋观潮的腕骨流向此刻。
"姜馆长还在用这种古董铅笔?
"宋观潮碾着指腹的铜锈,当年被硫酸腐蚀的齿轮正在她铂金项链上闪烁。
檐外暴雨骤至,十七岁的雨声穿透时光结界,把姜且推回高二开学日那个被撞翻的保温杯前。
究竟是谁先动的心?
2003年9月1日的暴雨里,姜且第27次擦拭泼湿的《全球通史》扉页。
薄荷茶正顺着桌缝渗向宋观潮的帆布鞋,而对方伞尖滴落的水珠抢先一步,在分班表上晕开"物化班"与"史政班"的国界线。
"借过。
"那道裹着雨气的声线劈开喧闹时,姜且的橡皮屑正粘上来人鞋底。
宋观潮的马尾扫过她演算到第三问的磁场题,草稿纸上的安培定则突然扭曲成漩涡。
她抬头看见对方袖口深浅不一的蓝——浓硫酸遇水放热的化学式正在棉布上蒸腾,而自己校徽的墨绿正被雨淋成青苔色。
"你的杯子。
"宋观潮俯身时实验服染着铁锈味,姜且盯着她后颈的浅痣,自动铅笔在掌心刻下第一个带血月牙。
当对方将保温杯放回她堆满历史年表的课桌,指尖残留的薄荷糖凉气正沿着杯壁爬行,在两人相隔的二十公分里织出蛛网。
梅雨季的霉菌爬上观测记录本时,宋观潮用沾着硫酸铜结晶的手指点开星图:"知道土星环为什么抗拒潮汐锁定吗?
" 器材室的潮湿空气里,姜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