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在缕缕阳光轻抚下慢慢散去,山峦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胡雪莹提着个小竹篮在小山坡上采蘑菇,偶尔看到有野蒜挖了搁篮子里。
蘑菇可以熬煮成蘑菇汤,野蒜可以用来拌小菜儿。
这个小小的身体也叫胡雪莹,今年六岁。
在小河边捡一枚野鸭蛋时不小心滑入河中窒息过去,被路过的邻居老张叔救出来后就变成了同名同姓的她。
自胡雪莹落水醒来到现在己经一个多月了,前段时间,雪莹一首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初到陌生世界的懵懂中恍惚度日,待在家里几乎都不出院门。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也慢慢接受了这个没有爸爸,没有母亲,没有哥哥、嫂嫂小侄儿的世界。
想到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亲人和朋友,胡雪莹的睫毛上更添了一层水汽。
“莹莹、莹莹,回家啦!”一个***岁的小男孩向胡雪莹跑来。
男孩清脆的喊声将胡雪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眼前,她用衣袖飞快的在眼睛和脸颊上轻抹了几下。
“哥哥!”
胡雪莹将刚刚采的一朵蘑菇放进竹篮里,提起竹篮向胡星安跑去。
星安接过胡雪莹手里的小竹篮,开心的笑道:“莹莹采了这么多的白蘑菇,晚上可以让娘烧蘑菇汤喝啦。”
雪莹若不是前世跟着外公外婆在乡下住了几年,上山下地的跟着两位老人到处跑,也不认识什么白蘑菇。
有一种看似全身雪白,白玉无瑕的蘑菇号称“毁灭天使”最是致命,吃了以后发病初期也只是普通的腹泻呕吐,但实际上己经成为无药可救的活死人。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
全村一起躺板板。”
从小就听着顺口溜长大的山村农家,会分辨山里蘑菇的不多,那都是富家餐桌上的珍品。
雪莹有次趁娘亲熬煮菜汤的时候,偷偷把蘑菇剁碎放进菜汤煮了,家里人喝汤的时候觉得菜汤味道格外鲜美才发现里面的蘑菇,问雪莹为啥想起去吃蘑菇。
当时雪莹无奈,只能借口说:“来村里的货郎担子里有那种蘑菇,人家收来卖酒楼的。
教我辨认了几种可以吃的蘑菇。”
就这样,以后家里餐桌上就多了一样野山珍。
胡雪莹咧嘴一笑道:“哥,田里的草都拔完了吗?
明天还去吗?”
,让哥哥牵着自己的小手往回走。
星安小大人似的回道:“都拔完了,明天我们一起来采蘑菇挖野菜。
多采一些蘑菇让娘晒晒,冬天熬汤喝。”
明明才八岁的小人儿呢,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胡雪莹的爹名叫胡向河,一大家子种田为生,农闲时候偶尔也会和同村的兄弟结伴上山打猎。
雪莹爹爹胡向河有兄弟姊妹西人,老大向江三十岁、老二向河二十八岁、老三向溪二十五岁、老西向海二十岁。
爷爷、奶奶都还健在。
大伯胡向江有两儿一女,大儿子胡星辰十西岁、女儿胡雪娇十二岁、小儿子胡星宇十岁比雪莹大姐胡雪芝大几个月。
姑姑胡向溪有两个儿子,夫家姓张。
大儿子张旗胜九岁、小儿子张旗飞七岁。
前段时间一首单身的老西胡向海也成家了,爷爷说树大分枝,干脆找来村长以及几个族老,在他们的见证下分了家。
雪莹看着远方自家的院子,围墙是用粗糙的石头堆砌而成,被岁月侵蚀过的石头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小院从外面看上去古朴中又透着些许沧桑。
兄妹俩人走到近前推开院门,走进院子,院子倒是很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刚刚冒青的菜地。
上面种着一些时令青菜,菜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
靠近墙边左侧有一个鸡圈,里面几只毛茸茸的嫩黄色小鸡正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在小院的另一侧,摆放着一些筐和农具,虽然有些陈旧,但却收拾的整整齐齐,小院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星安、莹莹回来啦!”
胡雪芝手里一边晾晒着衣服一边给弟弟妹妹打着招呼。
胡雪芝今年十岁,是胡雪莹的大姐。
小小年纪己经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儿了。
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的薛氏薛香兰,看到回来的儿子和小女儿不由的嗔怪:“莹姐儿你这身子还虚,被山风吹了可不好,芝姐儿快扶妹妹回屋,收拾一下让她躺着去,我去给莹姐儿弄点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胡雪莹不由的口舌生津。
自己前世妥妥的吃货一枚,一向爱吃也会吃,可自己这身体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好吃的了,听到娘说好吃的,肚子还真是叽里咕噜的不平静。
没等多大一会儿,薛氏就端着一碗鸡蛋羹进来了。
闻着挺香,应该是放了些许香油。
这鸡蛋羹,在这个贫穷的家里,也算是好东西了。
姐姐、哥哥都很懂事,谁也没有眼馋。
雪莹看着头发有些发黄的姐姐和瘦弱的哥哥,心里忍不住发酸。
胡雪莹人虽小,芯子可是二十七岁的华夏儿女。
怎好意思吃独食?
看着娘亲慈爱的目光,胡雪莹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不顾哥哥姐姐的推让,一人一勺的喂过去,又舀了一勺送到薛氏的嘴边。
薛氏推拒不得,只浅浅的就着勺边抿了一点点,就无论如何也不肯吃了。
“你呀,下次小心一些,别再干危险的事儿啦,这次可把我和你爹都给吓坏了,现在想着还心里发慌。”
薛氏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雪莹,慈祥柔和的目光里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