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信物

林夏推开"藏玉阁"的雕花木门时，铜铃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沙哑的声响。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玻璃展柜里那些玉器在阴影中泛着幽光，像是无数双蒙着翳膜的眼睛。

"小姐要找血玉？"柜台后的老人突然开口，枯枝般的手指正摩挲着一块暗红色玉佩。林夏这才注意到他左眼蒙着白翳，右眼却异常清亮，瞳孔深处仿佛凝着两点朱砂。

她下意识摸了摸挎包里的诊断书。三天前医生说她最多还能活三个月，而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去城南找块血玉，那是我们林家女人......"后半句话被监护仪的警报声切断了。

老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脊背弯成虾米。当他再抬头时，手里多了一只雕花木匣。紫檀木盖滑开的瞬间，林夏听见自己血管里传来冰裂般的脆响。

殷红如血的玉镯静静躺在黑丝绒上，镯身缠着九道金丝，每道金丝都缀着米粒大小的银铃。那些铃铛没有铃舌，却在老人指尖触及时发出细碎的呜咽。

"光绪二十七年，林家太奶奶戴过的。"老人的独眼泛起血色，"每月十五子时，要用处子血养着。"他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林夏手腕，玉镯像活物般滑上她的腕骨。

林夏想甩开却浑身僵硬。玉镯触感温润如肌肤，金丝铃铛叮当作响。老人布满老年斑的脸突然贴近："记住，月圆之夜千万别照镜子......"

手机***突兀响起，林夏猛地抽回手。玉镯在腕间泛起诡异红晕，柜台后空无一人，积灰的账本上印着半个血手印。她冲出店门时，暮色正吞噬最后的天光。

当晚林夏做了个梦。大红喜轿在雪地里颠簸，轿帘缝隙渗出粘稠的血。她低头看见自己戴着玉镯的手正死死抠着轿窗，指甲缝里塞满暗红碎肉。喜轿突然剧烈摇晃，有什么东西从轿顶倒垂下来——是张被金线缝住七窍的新娘脸。

惊醒时手机显示凌晨三点。玉镯在黑暗中泛着血光，浴室传来滴水声。林夏摸到开关时指尖发粘，白炽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