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两分,南北各立。
北边的国家叫盛国,国姓是白;南边的国家叫殷国,国姓是林。
因着地理位置有优势,长期以来,在绝对的实力比较上,殷国始终高于盛国。
到这一代,在国力比较上,差距拉得尤为明显。
盛国的国主是个人才,但殷国的国主在年轻时也是个人才,二十岁登基,年号兴元。
虽说殷国国主在过了五十岁后,整个人开始变的昏聩沉迷于美色,痴迷于寻仙问道,但是手下却得了一位不世出的天才——宋显允。
这宋显允,十七岁拜相,统领百官,是比太子更令皇帝信任的人。
在宋显允拜相之后,殷国皇帝开始慢慢将朝中大事交到太子和宋显允手里,自己却设立了花鸟使这么一个官职,让花鸟使主要替他广纳天下美人入宫。
皇帝这一行为,深受宋显允反对,但皇帝依旧我行我素,而太子一党则持沉默态度。
兴元三十五年,花鸟使从江南双叶城的一个小村子里带回了一个女子,适时恰逢殷国皇帝五十五岁寿辰,且盛国来贺。
故事由此拉开序幕。
殷都。
殷国实力强劲,作为强国,它的都城自然是繁华无比。
大街上各类货铺鳞次栉比,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上来来往往,不只是贵人富商,更有农民小贩。
“这殷都确实是繁华,比之我们盛京,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穿着明显和街上行人服饰格格不入的人从一辆徐徐前进的马车上跳下来,环视了这街道一圈说道。
“凛寒,你这是第一次来殷都,当年本太子第一次来的时候,殷都还没有这么繁华,难怪这些年听闻殷皇派花鸟使西处寻找美人,原来底气在这儿。”
这自称是太子的人推拒了侍卫扶他的手,慢慢地优雅的从凳子上走了下来。
“殿下,我们到驿馆了。”
凛寒上前一步跟在太子身后,提醒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殷国迎接的官员到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我当是谁来,原来是宋丞相。
好久不见,免礼。”
来人正是宋显允!
本来今日像迎接盛国使臣的事情是轮不到宋显允亲自出面的,但是花鸟使三日前传信,说今日将带着他寻到的那位美人回京,说这个美人世所罕见,美不在皮相,而在骨相和气质,一下就勾起了殷皇兴趣,命宋显允亲自去迎接盛国使臣并将那位美人带回皇宫。
此一趟,宋显允的最终目标不是这个太子,而是那个美人!
纵使宋显允度量大,也是被这个命令气笑了。
他堂堂一国丞相,什么样的美人要他亲自去接!
“太子殿下,今日且暂时在驿馆歇息些时辰,晚上陛下会亲自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眼下,微臣有些事情需要去办,就不久陪了。”
“宋丞相还真是日理万机,既然如此,本太子就不久留你了。”
宋显允没时间和他寒暄,接过身后侍卫递过的缰绳,朝盛国太子草草行了个礼就飞身上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殿下,这殷国真是太无理了!”
宋显允走后,凛寒从太子身后走出来,朝着宋显允离开的方向愤愤不平。
“这是在殷国,有绝对的实力才有绝对的权力!
进去吧。”
那太子拍了拍凛寒的肩膀,似是安慰,又似是在告诫自己。
殷都城外三里处。
一辆装饰十分奢华的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跑,马车里的两个人对面而坐,相顾无言。
“谢姑娘,马上就要到殷都了。
奉劝你一句,收起那些不该再有的心思,我看着你,你跑不了了。
再有,陛下派了丞相大人亲自前来接你入京,你想跑也跑不远了。”
花鸟使看着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女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十分头疼。
自从他在双叶城的小村子里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就是他这些年为陛下苦苦寻找的女子,没有一个人能再如此符合他的心意!
所以,他决定带她回殷都!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谢含衣,死活都不愿意和他回去,就算他把她绑上了马车,她还是有办法把绳子弄断,从马车后面跳出去。
那次,她差点就跑了,要不是他听见马车上没了声音,人就真丢了。
就算他后来在她逃跑路上找到了她,也没想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在袖子里藏了一片十分锋利的叶子,在拉扯间差点割破了他的喉咙让他一命归西,但是却是划破了他的脖子。
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好雇了一个车夫,他亲自看着她。
但是,他却是十分欣赏她的胆识和手段,有这份不屈的毅力,在后宫中绝对不会活的憋屈。
“你堂堂花鸟使,首属天子管辖,却做了强迫人意愿的事,你就不怕我真入了后宫在天子身边吹你的耳旁风。”
谢含衣恨恨地盯着花鸟使,语气凶狠。
“这种告状的事,还是等你之后宠冠后宫再说吧。
本使柳吟,你日后若真能宠冠后宫,你再来找本使的麻烦。
现在的你,只是本使进献的一位美人,在宫里,你毫无位分。”
柳吟!
谢含衣垂眸,不再同他争论,只是眼里多了一抹看不明的神色。
很快,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宋丞相,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花鸟使。
本相领陛下皇命领人入宫,不知花鸟使能否让我见一见你这位赞不绝口的美人。”
“好说,好说。”
外面话语声停下,紧接着日光便从被掀开的车帘外闯了进来。
一同而来的,除了柳吟的,还有另一人的视线。
日光完全充满马车,宋显允才真真切切地瞧清楚了这位美人的样貌,纵使京中传他君子之名甚久,但今日却是实实在在让他略微失态了。
确实是美人在骨,在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也正因如此,宋显允才意味不明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如此轻的一句话,却令谢含衣的眸色深了深。
宋显允让柳吟放下了车帘,问他“她叫什么名字?”
“谢含衣”“何方人士?”
“江南双叶城无名小村人士”“年芳几何?”
“十七”宋显允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却没再说什么,只轻飘飘说了一句“回宫吧”马车再次向着殷都前行,速度却比之前更慢了些。
柳吟出去骑了宋显允的马,宋显允却进了马车代替了柳吟坐在了谢含衣的对面。
“我叫人放慢了回京的速度,你好好珍惜这最后在宫外自由的时间。”
说着,宋显允俯身解开了捆在谢含衣脚腕出的绳子,简单想了一下后,又微微起身去解绑在她手腕的绳子。
绳子一解开,就露出了被勒红的的皮肤。
宋显允拿起绳子看了一眼,果然在上面看见了血迹。
大概是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谢含衣没再挣扎者要跑,只是理顺自己的衣服,坐首了身子。
“既然己经知道注定会失去自由,还感受什么,不过是徒增伤感。”
“话虽如此,但是也好歹给自己留下点念想是吧,姑娘?”
“你不知道,我的念想早就没了!”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控,谢含衣选择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宋显允。
对于谢含衣情绪的宣泄,宋显允似乎有些动容,倒是没在意她对自己的无礼。
“既然念想没了,那就更应该找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不是吗?
你才十七岁,一生还有很长的时间,纵然是蹉跎过去,也好过活成一个行尸走肉。”
宋显允说完也不再说话,看了眼谢含衣见她不为所动也闭上了眼开始假寐。
马车内静悄悄,外面是呼啸的风声,但是谢含衣的心思却在这时候活络了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谢含衣就在这份宁静中,入了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