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雨季的湿气裹着霉斑往鼻腔里钻,无影灯在头顶滋滋闪烁。
麻醉失效带来的剧痛像钢针刺入脊椎,我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还有越南腔英语在耳边浮动:“左肾静脉保留三厘米,注意避开肾上腺......”指尖突然抽搐着撞上不锈钢台面。
“见鬼!
麻醉师死哪去了?”
主刀医生的口罩溅上我的血,扭头冲护士咆哮:“再补5ml丙泊酚!”
那张脸我在暗网器官交易记录里见过——代号“鼹鼠”,专做活体摘除手术的流窜犯。
记忆如腐坏的胶片开始显影:前世作为全球首例脑癌自愈者,我被辉康药业沉入东京湾的冰冷海水。
而现在这副更年轻的身体正躺在黑诊所手术台上,左腰传来肌肉被撕开的钝痛。
“患者心率飙升到180!”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
麻醉针管抵住肘窝的刹那,我猛地蜷起膝盖撞向护士下腹。
三年在东京地下拳场的逃亡生涯让肌肉记忆先于意识苏醒,手术钳扎进“鼹鼠”握刀的手腕时,粘稠的血浆正顺着我的肋骨往下淌。
“按住他!
这可是AB型Rh阴性血!”
暴怒的吼叫震得耳膜生疼。
四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从不同方向抓来,我翻身滚下手术台的瞬间,后腰尚未缝合的伤口在瓷砖上拖出猩红痕迹。
破碎的视野里,沾满血污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幽蓝光芒——那是我前世开发的医疗AI界面。
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超标,激活紧急格斗模式视网膜上浮出半透明战术分析图,三个红点标注着攻击者要害。
当保安的甩棍劈向面门时,我鬼使神差地侧身四十五度,钢棍擦着耳尖砸进药柜。
玻璃爆裂声中,AI在耳蜗深处低语:“左前方两米,手术剪投掷角度37度。”
不锈钢剪刀贯穿保安咽喉时,温热的血雾喷在监控探头上。
“怪物...这他妈是怪物!”
剩下的护士尖叫着撞翻器械车夺门而逃。
我踉跄着扑向电脑,染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三重加密指令。
屏幕骤然暗下去,又在三秒后亮起满屏跳动的暗网交易记录:商品编号CN-1993-07-15:AB型Rh阴性血,双肾/角膜/骨髓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