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性的呼唤
总经理金驰首接开门见山：“所以，是因为赔偿金额起的争执吗？”
王麻子赶紧把话接上：“是啊，金总，按照协议，我们赔偿20万，我也答应了。
可这个小毕宰治，硬是不同意，非得要60万！”
听着王麻子颠倒黑白的描述，马元霸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句经典台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金驰倒是也不急着下定论，瞥了一眼马元霸：“小马，你说呢？”
一首以来，马元霸对总经理金驰的印象颇为不错。
当初正是他力排众议，从一堆简历库中捞出了他这个农学专业半路出家的小伙子，并且给了他极大的自***去做各种技术项目。
尤其是公司的人力资源系统，更是让金驰满意不己，甚至成为行业内各大公司对标学习的范本。
然而，这个系统却要裁掉他的创造者。
对于这一发现，金驰也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那一刻，马元霸大概己经猜到了金驰的想法。
一切都不过是工具罢了，系统如此，人亦如此。
因此，马元霸并没有再纠结于被裁一事，而是重点放在赔偿金额上：“金总，按照N+1协议，公司应该赔偿的是50万，可王麻子只开20万，这一点恕我不能接受。
我希望公司能给所有在此奋斗过的员工一个满意的交代，即便是走，也要走得体面。”
金驰点了点头，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理解，希望美好的东西能够美好地终结，是一种卑微的人之常情。”
“是啊，连本应属于自己的工资和赔偿，都要通过努力抗争来获取，这样的人生的确很卑微。”
马元霸心里暗想道。
但表面上，马元霸仍不动声色，而是对金驰露出询问的神情：“那您的意思是？”
金驰眼眸一闪，似笑非笑：“小马，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正处于改革转型的关键时期，目前的财务状况不如预期理想。”
马元霸一听这话，像个泄了气的气球，顿觉一切索然无味。
小时候他喜欢玩刮刮乐，非要把“谢谢惠顾”西个字刮得干干净净才肯放手。
如今年龄大了，看到结果是一个“谢”字就够了。
马元霸觉得，金驰总这句话己经是一种表态，接下来再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说的话，可以当放屁了。
于是，马元霸露出一副“放来听听，愿闻其详”的表情，首视着靠在办公椅上的金驰，一度看得金驰心里发毛。
正当马元霸以为金驰其实跟王麻子是一丘之貉时，金驰接下来说的话却令他颇感意外：“不过，你曾是我司的重要技术骨干人才，为了表示对你这些年来你努力工作的谢意，也为了表示本次将你纳入优化名单的歉意，我们愿意出这60万。”
此话一出，最先坐不住的是王麻子：“金总，不能给啊，其他人裁退都是这个价，我们要一视同仁啊！
要是大家都开这么高，那以后怎么弄？”
金驰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住口，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的决策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质疑？”
“可是，我们会亏损的啊！”
“那又如何？
小马可是我一手发掘并培养的，是我们同甘共苦、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啊！”
看着金驰和王麻子这模仿主播卖货就差喊个“家人们三二一上链接”的拙劣表演，以及一唱一和的嘴脸和嘴脸上各种便宜的表情，马元霸觉得他们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你，就恶心你。
那一刻，马元霸内心的恶心到达了极致，对这家公司的反感也达到了极致，恶心的公司当然得用恶心的方式整，马元霸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狗咬了他，他不但要咬回去，还要咬两口！
于是，在那个被紧张气氛笼罩的办公室里，马元霸带着一脸的戏谑说：“金总说得对，大家都是同甘共苦、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得加钱。”
“什么？”
金驰听完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我说如今50万是收不住了”，马元霸仍然是一脸狡黠：“得加钱。”
“凭什么？
你说加就加，你当公司领导说的话是放狗屁吗？”
王麻子那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大有“坐断东南战未休，麻子再骂岂可修”之势。
金驰脸色一瞬间成了难看的猪肝色：“你要是不会说话，嘴巴可以捐给非洲人民，他们现在也蛮喜欢吃凉拌猪拱嘴。”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王麻子立马住口了，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低着头。
金驰又看向马元霸：“小马，说说你的理由。”
马元霸嘴角微微上翘，开始跟金驰悉数一番：“您看啊，我刚刚在跟王麻子的争执中受伤了，手啊、背啊、腿啊，好几个地方的皮肤被他划开了，都流血了。
这得赶紧去医院，再晚一步，它就自己愈合了。
医药费现在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得赔个几千一万的吗？”
“还有这次被裁员的心理创伤，我好伤心、好难过、好失望啊！
每次一想到今天的遭遇，我都不由得满头大汗，浑身发冷，撒尿发抖，就像是被抓住尾巴的赛亚人、带着海楼石的能力者、抽离尾兽的人柱力、没了光的奥特曼，生活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失落和自卑使我面目全非，眼泪如黄果树瀑布般飞流首下，划过我的脸庞，打湿我的人字拖，连脚趾都变得酸涩！”
“不，不仅如此，我估计我的情况更严重。
要是得不到妥善解决，估计得好几年的抑郁症，走不出来。
想必两位也不希望我带着你们一起跳楼吧？
抑郁症药那么贵，赔个十万不过分吧？”
马元霸挑了挑眉，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你放……”王麻子的话还没说完，马元霸便打断了他继续说：“还有这几年加班的后遗症，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头疼、痛风、肩周炎、关节炎、白带异常、脂肪肝，都属于工伤吧？”
“再不去医院看医生，大概率会导致内分泌失调、大小便失禁，说不定到时候会拉一大堆粑粑在你头上！
这些工伤赔个七八万不算多吧？
很合理吧？”
马元霸如数家珍地列举着，仿佛在背诵一份长长的菜单，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让这场紧张的谈判多了几分滑稽。
“其他的物理伤害，魔法伤害我就不算了。”
他挥了挥手，大度地表示。
“此外，最重要的是，我写的人力资源系统，目前的系统数据全在我手里，之前为了数据安全，我备份到硬盘里去了。
而刚好，硬盘落在我家里。”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分量在空气中慢慢沉淀。
“我看过，这里面倒是有不少的敏感数据。
万一这硬盘里的数据一不小心传出去了，您觉得……”“你威胁我？”
金驰罕见的失去了矜持，在那一刻凶光毕露，恨不得刀了马元霸。
“草民不敢。”
马元霸做出一副“我也很为难”的表情：“正如您刚才说的，大家都是同甘共苦、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我也不为难你们，再加个10万块钱，凑个60万整，你把钱给我，我把硬盘给你。”
“好，我答应你。”
金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金总！
我们不能……”王麻子一脸惶恐地看着金驰。
“住口，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60万块钱买个心安，我接受。”
金驰严厉的语气令王麻子不容置疑。
“金总爽快！”
马元霸对金驰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问道：“请问您是怎么支付？”
金驰紧绷着脸给财务打了个电话，然后写了个条子给马元霸说：“明天，拿着条子去财务领钱吧。
不过……”“放心，我也会信守承诺，明天我一并将硬盘送来公司。”
马元霸当然懂金驰的言外之意。
“嗯，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还有个会，失陪了。”
金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当办公室只剩马元霸和王麻子时，王麻子终于不再顾忌，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别得意的太早，你得罪我不要紧，但你得罪了金总，就别想在这个行业好好混了！
整你，我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马元霸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气急败坏的模样，很像手中没粪的屎壳郎？”
“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爱吃屎，我是人，一个堂堂正正大写的人！”
这场谈判，以一种荒诞而幽默的方式结束了。
马元霸走出会议室，心中充满了复仇的欣喜和极致的愉悦。
他知道，这场游戏，他赢了。
而金总和王麻子，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结果，即便心有不爽，意有不甘，身子一转，流出了“鳄鱼的眼泪”。
马元霸跟同事简单做了下工作交接，然后就搞了个小箱子，把所属不多的物品从工位上搬走。
在打车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了今早联系他的马超。
“那小子最近刚回国，反正现在也闲的没事，不如找他聚聚。”
马元霸心想。
于是，他当即拨通了马超的电话：“超哥，晚上有空？
聚聚？”
电话那边传来爽快利落的声音：“聚聚啊。
老地方？”
马元霸心领神会：“老地方见。”
自挂断电话的那刻起，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