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纸袋站在堆满建筑碎石的角落，嗅着空气中混杂的灰尘和霉味。脚边有只破旧水桶，被人随手丢在地上，里面残留着黑乎乎的积水，散发着让人反胃的气息。我曾经嘲笑过那些在废墟边漫无目的闲逛的人，可此刻我跟他们毫无分别。走出这块空地时，裤脚又溅到了不明污渍，花了好久都擦不干净。我疲惫地靠在废墙旁，单薄的身子几乎维持不住平衡，恍惚间觉得自己成了半个废人。

夜幕降临得比我想象还早，昏黄的路灯刺得我眼眶发酸，可我并不想离开，因为我没有地方可去。这两天我被前房东赶出了地下室，身上只剩两百多块，连买面包都得精打细算。想起之前那个自称“好心人”的吕峻带我到居民楼，明明是说要给我工作，结果却是让我帮他找替罪羊，被人追着暴打。我捂着左肩，那里尚能感觉到肿胀和麻木，仿佛随时会撕裂。我讨厌这种茫然无措的狼狈模样，却只能默默咬牙忍受。

大约十分钟后，雨水稀里哗啦地砸下来，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我举起纸袋试图挡雨，却于事无补。头发黏在脸上，冷意一路窜到心底。这样的湿冷让我回想起很多不堪的场景：被合伙人抛弃时的巷子，深夜在街边发传单被管理员驱赶，还有早前被亲戚讥笑的饭桌。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活成了这样。哎，恐怕这就是现实的嘲弄吧。

雨越下越猛，我只得捂着那纸袋四处奔逃，寻一个能勉强遮雨的破屋檐。还没跑出两步，突然在窄巷口被人撞了一下，对方力道极大，把我撞得往后退。那人低声咒骂了句，也没停留。我踉跄着摔倒在积水里，裤腿彻底湿透。我摸了摸怀里的塑料袋，里面两片面包已经被雨水和泥泞混成烂糊糊。我呆滞地看着手心那团湿淋淋的糟糕食物，泪水和雨水一起往下滴，胸口像被重锤砸。

我顶着雨流浪了半小时，终于在废旧商场的檐下找到一点容身之地。我缩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想回忆一点安慰，也找不出什么好事。脑子里反复闪现的，是一连串的压迫和嘲讽。

一个斜背挎包的青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