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况危机
他能看见那畜生嘴角挂着涎水，獠牙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分明是饿极了的狠角色。
更糟的是，左侧雪地里传来闷响，至少有两只狼在包抄。
“爬树的狼……”庞北喉咙发紧。
特种兵手册里提过，北美灰狼偶尔会攀爬低矮树干，但眼前这只足有一米五长，竟能稳稳蹲在碗口粗的松枝上，显然是头久经战阵的“老油条”。
怀中兔肉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庞北忽然想起原主记忆：这片林子三年前闹过狼灾，有猎户曾见过狼王带着狼群袭击屯子，叼走了拴在院中的小牛。
难道眼前这只，就是传说中会“上树断后”的狼王？
右侧雪地传来簌簌声，是绕后的狼！
庞北猛地转身，却因体力不支踉跄半步。
三只灰狼现出身形，呈三角站位将他困在中央，最近的一只离他不足两丈，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低嚎。
“陷阱……必须到陷阱那里去。”
他攥紧兔皮手套，假装往左突刺，却在狼群移动时猛地右转，踩着齐膝深的雪朝洼地狂奔。
狼王在树上发出尖锐的啸叫，群狼应声追来，爪子刨雪的声音像几十把刀在身后刮擦。
雪越下越急，庞北眯眼辨认三杈松的位置，却发现记忆中的地标被大雪覆盖。
更致命的是，右腿突然陷进雪坑——不是陷阱，是熊瞎子冬眠前扒的土洞！
他重心失衡向前扑倒，兔肉甩进雪堆，手套里的兔骨划破掌心。
狼群趁机逼近，最壮的公狼低伏身体，做出扑击姿势。
庞北急中生智，抓起雪团混着兔血砸向狼脸，那畜生受惊偏头，他趁机滚进旁边的倒木堆，后背撞上冻硬的树干，疼得眼前发黑。
“啪嗒”一声，有温热液体滴在他额头。
庞北浑身血液凝固——狼王不知何时从树上跃下，正趴在倒木上方的枝桠上，嘴里滴落的涎水擦着他鼻尖落地，在雪面上烫出小坑。
下方传来公狼的抓挠声，倒木堆缝隙太窄，狼群暂时进不来，但它们开始用身体冲撞木头。
庞北伸手摸索西周，指尖触到一根生锈的铁丝——是猎人遗留的捕兽夹！
他屏住呼吸掰开夹子，铁锈扎进虎口，却在此时听见“轰”的一声闷响。
整座倒木堆突然倾斜。
原来狼王在上方踩踏，震松了积雪覆盖的旧陷阱！
庞北感觉身体失重下坠，后背撞上冻土时，听见上方狼群惊嚎。
他在黑暗中张开双臂，防止摔断骨头，却触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具半冻僵的狍子尸体，陷阱底部还铺着枯枝和落叶，显然是猎人存粮的地方！
上方传来碎石滚落声，狼群在陷阱边缘徘徊。
庞北摸出狍子身上的猎刀，刀刃己经生锈，但足够锋利。
他屏住呼吸，听见狼王用爪子扒拉积雪，簌簌声越来越近，突然——“嗷！”
一声凄厉狼嚎刺破夜空。
庞北瞳孔骤缩，借上方透下的微光，看见陷阱壁上结着冰棱，而冰棱尖端，正插着半只狼爪！
是狼王冒进踩空，爪子被冰棱刺穿了！
机会！
庞北握紧猎刀扑向陷阱壁，刀刃狠狠扎进狼爪根部。
狼王吃痛狂甩爪子，将他带得离地半尺，却也因此暴露了咽喉位置。
庞北借着晃动的力道，用膝盖顶住狼腹，猎刀划过皮毛——温热的血雨溅在脸上。
狼王哀鸣着跌落陷阱，其他狼惊惶后退。
庞北踩着狼尸爬上陷阱边缘，看见剩下的三只狼正夹着尾巴往林子里逃。
他想追，却一阵眩晕，这才发现右手被猎刀划开道深口，鲜血混着雪水往下滴。
雪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庞北捡起冻得硬邦邦的兔肉，看见陷阱旁有串模糊的脚印——不是狼的，是人的，鞋印边缘有锯齿状花纹，像是军用胶鞋。
“1958年……哪来的胶鞋？”
他皱眉喃喃，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从未提起过的传言：去年冬天，有人在林子深处见过穿黄棉袄的陌生人，背着带铁架子的包，走过后雪地上会留下奇怪的首线。
怀里的兔肉突然变得沉重。
庞北握紧猎刀，盯着脚印延伸的方向。
比起狼群，这个在极寒中穿着现代装备的“人”，或许才是更危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