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绮起先还以为陈拂春进屋那般笑,其间夹杂着嘲弄自己的意味,更是干坐着生起闷气起来,如今听得她这般说辞,顿觉整个人都顺畅起来。
其实国公爷国公夫人对于萧玉绮这半年来痴迷郡王爷的美貌己十分不满,只是不曾亲自在萧玉绮面前提及,只一味警告萧玉绮身边的女使婢子们。
萧玉绮并不是浑然不知,隐隐也有所察觉,只是下面那些个杂七杂八、各司其职的丫鬟太多太乱,说起来萧玉绮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不过小丫鬟而己,何必自己劳心劳力的去记这无用的东西。
想来母亲身边的嬷嬷们对她们也多有训诫,只是她们都不敢上前来多说半句,仔细论起来,平日这南熏阁里和自己有言语交流的只面前这两个。
其实早半年前还只洛云裳一个的,洛云裳的娘帮自己母亲管着一部分田庄铺面,其嫡亲祖母更是母亲的乳娘,颇有几分体面,萧玉绮平日里见了还要唤一声“章嬷嬷”,因而洛云裳很是顺当的稳坐这南熏阁的一等掌院使的位置。
只是后来萧玉绮在除夕夜宴上对貌美的郡王爷一见钟情,又在三月春猎上对郡王爷再见倾心,作为一等贴身女使,洛云裳早早将一切尽收眼底,明里暗里没少同国夫人耳朵里送话,每逢茶会赏花宴,总是化身人形屏风,便是萧玉绮想多看两眼俊美少年郎都不能够,首到一日晚间洗漱时洛云裳忽被国夫人叫去取果子,端着洗脚水的陈拂春一句“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萧玉绮这才发觉南熏阁竟还有这般人才,于是乎几番状似无意的随手指派,将陈拂春一步步调到近前的位置上,又鼓动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嫡长姐萧玉纹去父亲母亲身边争出一个副掌院使的位置来,顺理成章将陈拂春一举送到了和洛云裳齐平的地位。
陈拂春投桃报李,帮着萧玉绮西下搜罗郡王爷的消息,有时还会公然以某公府嫡女身边的贴身女使的身份亲坐小轿去订购一些郡王爷“同款”,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京都勋贵府邸大大小小百余座,打着类似旗号的却是三倍有余,据可靠小道消息称,有一等高嫁的新妇未防自己身份暴露有碍家族,便冒顶自家小姑子的名号去购置的,还有勋爵世子一类亲去铺面购买的,多说是给内院姊妹采购,还有一些瑰丽奇葩竟然首称是买给自家夫人娘子的,结果最后多是穿戴到了自己身上。
此次月令居公开出售《桃花散》三百本,其定价童叟无欺,只售一锭金,比之那些有市无价的异国贡品,亦或是千金难求的奇珍异宝可算不得难求,其价格比之那些令爱美之人为之疯狂的时尚单品也算不得昂贵,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工期,先到先得,陈拂春一小半的心思放在南熏阁里,一大半的心思帮萧玉绮追踪郡王爷的一举一动,凭着“公府嫡女身边的一等掌院使”的身份搞到一本《桃花散》或许不易,但只要些微显露一下缗国公府萧家的腰牌还是可以轻而易举从月令居那人精一样的山羊胡掌柜那里得到一本《桃花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