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仙纵火夜,双强密语时

>>> 戳我直接看全本<<<<
亥时三刻,顾府西跨院的柴房里,火苗舔着账本,噼啪声中扬起细碎的纸灰。

苏晚晴捏着半页残纸,上面“人口”“柔然”等字迹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顾二郎果然好手段,醉仙居的火一烧,侯府的私铸坊和人口买卖证据,都成了马夫的‘临终绝笔’。”

顾承煜倚着门框灌酒,墨发被火光染成赤色:“夫人过奖,不过是借刀杀人——就像夫人故意在回门宴上抖出柔然密信,逼得顾承轩不得不去城西码头灭口。”

他忽然抬手,酒壶精准砸中房梁上的黑影。

一声闷哼,有人跌落,颈间挂着的侯府腰牌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苏晚晴挑眉:“侯府的暗桩?”

“不,是太子的人。”

顾承煜踢开那人,从他怀里摸出封信,封口处赫然盖着东宫火漆印,“看来我们的好世子,不止通敌,还攀了新主子。”

残纸从苏晚晴指间滑落,她忽然想起前世侯府倒台时,太子曾亲自带人抄家,那时她还以为是正义之举,如今看来……“太子想借侯府的手削弱北境兵力,再以‘通敌’之名除之。”

顾承煜将信纸抛进火里,“而我们,就是要在他收网前,把水搅得更浑。”

苏晚晴转身看他,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你早就知道太子的计划?”

“知道一些。”

顾承煜忽然逼近,指尖挑起她一缕发丝,“比如,太子府的军需官,每月十五都会去醉仙居二楼3号雅间,取侯府送来的假币。”

苏晚晴瞳孔骤缩。

前世她曾在顾承轩书房见过一张军需清单,却没联想到这层关系:“所以你烧了醉仙居,是为了毁掉他们的交易证据?”

“不全是。”

顾承煜轻笑,“我要让太子以为,侯府想黑吃黑,而我们……”“是太子安插在侯府的暗棋。”

苏晚晴接口,忽然明白他为何昨夜在喜堂故意提及“大理寺”,“你想借太子的刀,先砍断侯府的羽翼。”

顾承煜忽然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赞赏:“苏晚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不过光借刀不够,我们还得给侯府喂颗定心丸。”

他甩袖掏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正是今早柳如烟被打落的那支金凤钗融掉重铸的:“明日你去侯府‘赔罪’,把这个送给你那好妹妹。”

苏晚晴捏起玉佩,触感温润,却在翻转时看见内侧刻着极小的“承”字——顾承轩的“承”。

“你是说……”她忽然抬头,“栽赃顾承轩与我私通?”

顾承煜挑眉:“夫人果然一点就透。

侯府现在乱成一锅粥,正需要个替罪羊转移视线——还有什么比‘世子妃与前夫偷情’更热闹的戏码?”

苏晚晴盯着那枚玉佩,前世柳如烟就是用伪造的私通文书逼她下堂,如今风水轮流转,倒要看看这招落在她自己头上是什么滋味。

“好。”

她将玉佩收入袖中,“不过我要加个筹码——明日去侯府时,我要带春桃的孪生姐姐夏荷。”

顾承煜挑眉:“为何?”

“因为夏荷三个月前‘病逝’,实则是被柳如烟卖到了勾栏院。”

苏晚晴眼神冷下来,“我要让她亲自指认,侯府的人口买卖名册上,柳如烟的朱砂手印。”

柴房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顾承煜旋身吹灭火盆, darkness中,苏晚晴听见他解下外袍披在自己肩头:“嘘——有人来了。”

衣料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松烟香和酒气。

苏晚晴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感觉腰间一紧,被人猛地按在墙上。

“顾二公子?”

是侯府管家的声音,“您在里面吗?

方才醉仙居走水,侯爷担心您的安危……”“滚。”

顾承煜的声音带着不耐,又刻意压低,“爷在办事,没看见夫人也在么?”

管家一愣,随即赔笑:“是小人冒昧了,这就告退。”

脚步声渐远,苏晚晴却没来得及松口气——顾承煜的手还揽在她腰间,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的软肉。

“顾二郎,”她咬牙,“戏己经演完了。”

“夫人这就不耐了?”

顾承煜轻笑,却在这时,院外传来梆子声——子时三刻。

他忽然松手,退后两步,语气恢复正色:“明日巳时,侯府花园的牡丹亭,太子的军需官会在那里与柳如烟碰头。”

苏晚晴挑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我让人送的消息。”

顾承煜摸出枚铜哨吹了声,远处传来马匹嘶鸣,“夏荷己经在城南驿馆等你,至于那枚玉佩……”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记得让柳如烟亲眼看见你从‘顾承轩’怀里接过它,越亲密越好。”

苏晚晴转身走向马车,却在掀开帘子时顿住:“顾承煜,你究竟为什么帮我?”

夜色中,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至亲之人推进深渊的人——难道夫人以为,我真的是个只会喝酒嫖妓的纨绔?”

马车缓缓启动,苏晚晴摸着袖中的玉佩,忽然想起前世顾承煜被抄家时,曾有个老妇人哭着喊他“将军”。

那时她以为是疯话,如今却觉得未必是空穴来风。

子时末,侯府东跨院。

柳如烟对着铜镜擦拭脸上的伤痕,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夜莺啼叫——这是顾承轩的暗号。

“表哥怎么这时候来?”

她慌忙起身,却在打开窗时,看见一道黑影闪过,怀里多了个温热的东西。

“拿着。”

顾承轩的声音带着急切,“明日苏晚晴来赔罪时,你就把这个戴在身上,就说是我送的定情信物。”

柳如烟借着月光看去,只见是枚刻着“承”字的玉佩,心中一喜:“表哥这是……”“别问那么多。”

顾承轩吻了吻她的额头,“等太子登基,我做了镇北王,你就是我的王妃——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除掉苏晚晴和顾承煜。”

柳如烟攥紧玉佩,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放心,明日过后,他们就再也翻不起浪了。”

寅时初,顾府闺房。

苏晚晴对着铜镜插上金凤钗,夏荷在一旁替她整理衣襟,指尖微微发抖:“姑娘,真的要这么做吗?”

“怕什么?”

苏晚晴转身,看着镜中与柳如烟有七分相似的夏荷,“你只需要在太子的人面前‘认出’柳如烟,剩下的,交给顾二郎。”

夏荷咬唇点头,忽然从袖中摸出张纸:“这是我在勾栏院时,偷偷记下的侯府卖出的姑娘名单,其中有三个,是被送去了太子府……”“够了。”

苏晚晴按住她的手,“这些交给顾二郎,他自会处理。”

窗外,启明星渐亮。

苏晚晴摸着鬓边的金钗,想起昨夜顾承煜说的话:“太子越急着灭口,侯府就越慌,而我们……就越有机会。”

巳时正,侯府牡丹亭。

柳如烟穿着湖蓝纱裙,腕间戴着那枚“承”字玉佩,笑得格外娇艳:“长姐今日怎么有空来?

莫不是后悔嫁给顾二公子了?”

苏晚晴缓步上前,眼神在她玉佩上停留片刻,忽然踉跄着跌入身后的“顾承轩”怀里:“妹妹说笑了,我今日是来道歉的……昨日在醉仙居,我喝多了,误把旁人当成了妹妹的夫君。”

柳如烟瞳孔骤缩,看着苏晚晴从“顾承轩”怀里摸出枚玉佩,与自己腕间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她下意识后退。

“是我不好,不该酒后乱性。”

苏晚晴低头,指尖划过玉佩上的“承”字,“还望妹妹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计较。”

柳如烟脸色煞白,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太子的军需官带着两个侍卫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

军需官皱眉,眼神在两枚玉佩上打转。

“没、没什么!”

柳如烟慌忙伸手去藏玉佩,却被苏晚晴一把抓住手腕:“妹妹莫不是心里有鬼?

这玉佩明明是顾承轩送我的,为何你也有?”

“你胡说!”

柳如烟尖叫,“这是表哥送我的定情信物,你那个肯定是假的!”

“定情信物?”

军需官冷笑,“顾世子不是早己与苏大姑娘和离?

怎的还送定情信物?

莫不是……你们根本就没断干净?”

顾承轩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忽然指向苏晚晴:“是她!

是她勾引我!

我与烟儿才是真心相爱!”

“真心相爱?”

苏晚晴轻笑,看向军需官,“大人可知,昨夜顾世子去了城西码头,见了柔然的商人?”

军需官眼神一凛:“你说什么?”

“我有证据。”

苏晚晴示意夏荷上前,“这位是侯府的丫鬟夏荷,三个月前被柳如烟卖到勾栏院,她亲眼看见柳如烟在人口买卖名册上按了朱砂手印,而那些姑娘,有不少都被送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夏荷跪下,呈上名单:“大人明鉴,这些姑娘里,有三个如今在太子府做丫鬟。”

柳如烟猛地转身,惊恐地看着顾承轩:“表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那些姑娘都送去了庄子吗?”

顾承轩抬手想扇她,却被军需官拦住:“顾世子,不如跟我去太子府一趟,好好解释解释?”

“我不去!”

顾承轩后退两步,忽然拔出腰间佩剑,却在这时,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握剑的手。

“谁?”

军需官惊呼。

“是顾承煜!”

柳如烟尖叫,“他早就想夺世子之位,所以设下这个圈套!”

苏晚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假山后闪过一道青影,正是顾承煜的打扮。

她心中了然——这是他故意放的烟雾弹,为的就是让太子以为侯府内乱,无暇他顾。

“抓住他!”

军需官怒吼。

侍卫们追向假山,却只找到件染血的青衫。

柳如烟忽然瘫坐在地,看着苏晚晴一步步走近:“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从换亲那天开始,你就想报复我!”

“报复?”

苏晚晴蹲下身,指尖划过她脸上的伤痕,“这只是开始,柳如烟——你欠我的,我要你用余生来还。”

这时,侯府方向传来惊呼:“不好了!

东跨院地窖走水,烧了好多账本!”

柳如烟猛地抬头,眼底满是绝望:“不……那些账本不能烧!”

苏晚晴站起身,看着顾承轩被侍卫拖走的背影,轻声道:“放心,烧的不是真账本——真的,己经在顾二郎手里了。”

暮色西合时,顾府书房。

顾承煜斜倚在圈椅上,指间转着侯府的地窖钥匙:“夫人今日这出戏,当真是精彩绝伦——顾承轩被太子扣下,柳如烟禁足,侯府的中馈,总算落到我们手里了。”

苏晚晴放下茶盏,看着桌上摊开的真账本:“接下来该查私铸坊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

“问。”

“今日的弩箭,是你射的?”

顾承煜挑眉:“夫人觉得呢?”

苏晚晴盯着他的眼睛,忽然伸手扯开他的衣领——左肩上,一道新鲜的刀伤还在渗血,分明是被剑划的,而非弩箭。

“所以你故意弄伤自己,就是为了让侯府以为你参与了刺杀?”

她皱眉。

“聪明。”

顾承煜轻笑,“侯府越认定我是敌人,就越会把私铸坊的秘密藏在更隐蔽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只有等他们狗急跳墙时,才会暴露。”

苏晚晴看着他肩头的伤,忽然想起前世他护着孤寡老弱被打断肋骨的模样:“你总是这样,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布局?”

顾承煜一愣,眼神忽然变得柔和:“以前是,但现在……”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有夫人在,我舍不得让自己受伤——毕竟,我还等着看夫人揭开我真面目的那天。”

苏晚晴想抽回手,却发现他握得太紧。

烛光下,他的眼神认真得让人心慌,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顾承煜,你……”“嘘。”

他忽然松开手,指着窗外,“听,侯府的方向,是不是有哭声?”

远处,果然传来隐约的哭喊声。

苏晚晴知道,那是柳如烟在为失去的权势哭泣,是侯爷在为即将崩塌的侯府叹息。

“这只是开始。”

顾承煜倒了杯酒,递给她,“等私铸坊的证据送到大理寺,等太子发现侯府通敌是假,谋反是真……”“侯府就会万劫不复。”

苏晚晴接过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酒液下肚,辛辣中带着一丝甜。

她忽然明白,这杯酒,是复仇的滋味,也是重生的滋味。

窗外,一轮弯月爬上柳梢。

苏晚晴看着顾承煜低头整理账本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被世人误解的纨绔,或许才是这浊世中,最清醒的人。

而她,很庆幸能与他并肩,一起撕开这吃人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