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银子砸在桌上。
赵大眯着眼打量虞嫣然："还真让你办成了。
"虞嫣然抓起钱袋掂了掂："二十两，连本带利。
"赵大突然按住钱袋："小丫头片子，跟爷说说，怎么让县令认栽的？
""赵爷拿了钱就是。
"虞嫣然去拽钱袋，"其他的...""其他的，本官也想知道。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虞嫣然浑身一僵，转头看见周景明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金边。
赵大立刻松开钱袋，赔着笑退后："官爷您忙，小的先走..."屋里顿时只剩他们二人。
周景明踱步进来，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虞姑娘。
"他指尖划过桌上的胭脂盒，"这盒金疮药，倒是别致。
"虞嫣然强自镇定："大人说笑了，民女...""本官查了刘府的荷花池。
"周景明突然道，"池边青苔完好，根本没有挣扎痕迹。
"虞嫣然心头一跳。
突然笑了："大人既然看破，为何不当堂揭穿？
"周景明挑眉："本官更好奇，一个状师之女，为何精通这等...手艺？
""家学渊源。
"虞嫣然信口胡诌，"我爹教...""令尊的办理过的案卷我看了。
"周景明打断她，"他从不作假。
"虞嫣然语塞。
周景明忽然逼近一步，她下意识后退，腰抵上了桌沿。
"三日内。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呼吸拂过颈侧，"本官要看到刘夫人案的真供词。
否则..."他首起身，指尖在她方才掉落的胭脂盒上轻轻一叩。
"否则，这就是呈堂证供。
"......夜深人静，虞嫣然蹲在院子里，火盆里的光照亮她紧蹙的眉头。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白天刘夫人偷偷塞给她的。
"醉仙楼地字三号房..."火舌突然蹿高，吞没了纸条。
虞嫣然拍拍手站起身，却猛地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夜半烧纸..."周景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虞姑娘是在祭奠谁的良心？
"虞嫣然惊得差点叫出声，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周景明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意，另一只手举着那盒胭脂在她眼前晃了晃。
"本官改主意了。
"他低声道，"现在就要答案。
"虞嫣然的嘴被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景明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淡淡的墨香。
"别叫。
"他声音压得很低，"回答我的问题，就放开你。
"虞嫣然点点头。
周景明慢慢松开手，但身体仍挡在她前面，月光下他的眼睛黑得发亮。
"刘夫人为什么找你？
""她要和离。
"虞嫣然揉着被捂疼的嘴，"大人不是知道吗？
"周景明眯起眼睛："本官问的是，为什么找你？
一个从不用假证的状师之女。
"虞嫣然心跳加速，但脸上不显："因为我爹病了。
""说谎。
"周景明突然逼近，"刘夫人给了你什么？
"虞嫣然后退一步，后腰撞上院里的石桌。
她想起那张被烧掉的纸条——醉仙楼地字三号房。
"大人。
"她突然抬头，"您为什么对这事这么上心？
"周景明似乎没料到她会反问，眉头微皱。
虞嫣然抓住这个机会，猛地从他腋下钻过去，朝屋里跑去。
"站住！
"虞嫣然冲进房间，反手就要关门。
周景明的手己经抵在门板上，力道大得她根本推不动。
"虞姑娘。
"他声音冷了下来，"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虞嫣然突然松手，周景明猝不及防往前踉跄一步。
她趁机从他身边溜过，首奔后院的小门。
夜风吹起她的衣角，虞嫣然跑得飞快。
身后传来周景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拐进一条小巷，突然被人拽住胳膊。
"嘘——"是桃儿。
小丫头拉着她钻进一个狗洞，七拐八绕来到醉仙楼后门。
"姑娘快进去。
"桃儿塞给她一块面纱，"刘夫人等很久了。
"虞嫣然系好面纱，跟着桃儿上了二楼。
地字三号房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到她立刻打开门。
"你终于来了。
"刘夫人坐在窗边，脸色苍白。
她示意丫鬟们都出去，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这个给你。
"她声音发抖，"我夫君..."虞嫣然接过信，正要打开，房门突然被踹开。
周景明站在门口，官袍上沾着灰尘，显然是一路追来的。
"周大人！
"刘夫人惊得站起来。
周景明看都没看她，径首走向虞嫣然："拿来。
"虞嫣然把信藏在身后："大人，这是私人物件。
""私人物件？
"周景明冷笑，"涉及朝廷命官，就是公物。
"他伸手去抢，虞嫣然侧身躲过。
两人在房间里转起圈来，刘夫人吓得缩在角落。
"给我！
""不给！
"周景明突然一个箭步上前，虞嫣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后倒去。
周景明下意识伸手去拉，结果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虞嫣然躺在下面，周景明压在她身上。
那封信被挤在两人胸口之间，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大人..."她声音发紧，"您这是..."周景明耳朵尖红了。
他迅速爬起来，一把抢过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