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东宫这个最阴暗的角落,听着窗外雨声淅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却感觉不到疼。
疼?
比起亲眼看着父亲母亲头颅滚落在刑台上时世界的崩溃,这算什么?
1“沈姑娘,该用膳了。”
一个年迈的宫女推门进来,将食盒放在地上。
她不敢看我,匆匆退了出去。
我盯着那食盒,突然暴起一脚将它踢翻。
精致的瓷碗碎裂,汤水溅在绣着金线的地毯上。
东宫的东西,连地毯都绣着金线。
“脾气倒是不小。”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抬头,萧承澈就站在那里。
他一身金色锦袍,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这张脸,曾令少女怀春的我无限娇羞,如今我却只想撕碎…不,是想杀了他!
我无法相信,在十岁时拼了命救我、在十二岁时可以用自己身躯替我挡刀挡箭的人,会变成我的灭族仇人。
我冷笑着看向他:“太子殿下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可惜,我还活着。”
萧承澈缓步走近,靴子踩在碎瓷片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深不可测。
“沈知意,你以为绝食就能改变什么?”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沈家谋反,证据确凿。
你能活着,已经是父皇格外开恩。”
我猛地挣开他的手,“谋反?
我父亲一生忠君爱国!
是你们萧家负——”“啪!”
一记耳光将我打倒在地。
嘴里泛起血腥味,我舔了舔破裂的嘴角,抬头死死盯着他。
萧承澈的眼神变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痛苦。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冰冷模样。
“从今日起,你搬去西暖阁,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门被重重关上,我瘫坐在地上,终于哭了出来。
不是为那一耳光,而是为我的无能为力。
沈家一百三十二口,除了我,全死了。
而我,因为与太子的婚约,被囚在这东宫的牢笼里。
雨声渐大,我擦干眼泪,从袖中摸出一块碎瓷片。
这是刚才故意踢翻食盒时藏起来的。
我将它小心藏好。
萧承澈以为我会寻死?
不,我要活着,活得比谁都长久。
直到有一天,我能亲手将这块瓷片***他的心脏。
2西暖阁比之前的囚室好太多,至少有一扇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