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叙辞
她抬眼撞上江叙辞泛红的眼眶，对方喉结剧烈滚动：“许皎宁，你当初说要拿电竞冠军的誓言，全是狗屁？”
帆布鞋碾过瓷砖发出细微声响，许皎宁侧身要走，却被他伸手撑住墙壁困在角落。
汗湿的校服袖口蹭过她耳畔，带着少年特有的气息：“你在电竞社训练到凌晨三点的样子，我看了整整三年。
现在突然跑去开赛车，当这是过家家？”
“让开。”
许皎宁偏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记忆里哥哥浑身是血的模样和电竞比赛的聚光灯在脑海里疯狂撕扯，“我的人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所以你就糟蹋自己的天赋？”
江叙辞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压抑的颤抖，“知道你最近怎么训练的吗？
车队的人说你每天加练到场馆熄灯，上次翻车差点撞断护栏——”“那又怎么样？”
许皎宁猛地抬头，发梢扫过他的下巴，“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事！
"“所以你就打算用命去赌？”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赛车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上次训练翻车的视频我看了十七遍，十七遍，每一遍我都怕那是最后一眼！”
江叙辞眼眶通红，双手紧紧抓着许皎宁的肩膀，指尖都泛白了江叙辞的手被许皎宁狠狠拍开。
她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消防栓，眼神像淬了冰："江叙辞，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汗水顺着她下颌线滑落，在脖颈处晕开深色水痕。
江叙辞张了张嘴，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手机屏幕在口袋里震动，是赛车队发来的她昨晚训练超时的提醒。
那些熬夜剪辑的电竞比赛视频，抽屉里积灰的冠军奖杯设计图，此刻全在记忆里翻涌"我的人生，不需要你当救世主。
"许皎宁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擦伤，"别再跟着我，别再打听我的训练，别——"她突然哽咽，攥紧书包带的手指泛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受够了。
"江叙辞僵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阳光斜斜切过她发间江叙辞跌坐在楼梯间，后颈撞上冰凉的金属扶手。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硬物——那是枚褪色的电竞联赛徽章，边角早己被磨得圆滑。
记忆突然被拽回三年前的盛夏。
电竞社活动室的空调永远吱呀作响，许皎宁歪在转椅上啃冰棍，马尾辫随着激烈的键盘敲击声轻轻摇晃。
她咬着冰棍指挥战术时眉眼飞扬的模样，比场馆里的聚光灯还要灼人"江叙辞，看左上角！
"少女突然凑近，发梢扫过他耳畔。
温热的呼吸混着橘子汽水的甜香，屏幕蓝光映在她瞳孔里碎成星河。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他精准补枪收割人头的瞬间，许皎宁猛地拍桌而起，震得饮料罐倾倒。
橙色液体漫过战术板，却浇不灭两人相视而笑的炽热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堆叠成奖杯陈列柜的璀璨。
从区级赛到全国联赛，许皎宁总把MVP奖杯往他怀里塞，撇嘴道："没你辅助我早凉了。
"可他分明记得，决赛那晚她高烧39度，却仍在赛点局完成五杀。
领奖时她靠在他肩头打盹，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密的影。
首到许皎宁哥哥出事的那天，许皎宁将所有奖杯锁进储物柜。
最后一次开机时，她删除账号的手在发抖，屏幕光映出她通红的眼眶："电竞赢再多又怎样......"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江叙辞将徽章贴在心口。
那些并肩作战的热血时光，终究成了她急于摆脱的过去，而他连挽留的立场都不再拥有。
突然想起去年校庆，她捧着电竞奖杯冲他笑的样子，奖杯折射的光比此刻的太阳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