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色花瓣扫过粗布围裙口袋,露珠在亚麻布料上洇出深色斑点,像晕开的水彩颜料。
这是她接手“栖桐”花店的第三个春天。
每天五点半从城郊花市返回时,总能看见巷子尽头的梧桐树在晨光里舒展新叶。
今天却有些不同——空气里漂浮着某种陌生又温暖的气息,像是融化的黄油裹着麦浪翻滚,又似蜂蜜滴进发酵好的面团。
苏棠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怀中的花束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露水从尤加利叶尖坠落,在赭色地砖上碎成细小的光斑。
转过最后一个弯角,那缕香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混合着焦糖的醇厚与海盐的清冽,牵引她停在一扇墨绿色木门前。
玻璃橱窗蒙着薄薄水雾,隐约可见陈列架上的藤编面包篮。
苏棠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要贴上冰凉的玻璃。
雾气被她呵出的气息融开硬币大小的圆,金黄的可颂在晨光里泛着油亮光泽,螺旋纹路里嵌着细碎海盐颗粒。
"叮——"铜铃轻响惊醒了正在整理货架的身影。
穿深灰围裙的男人转过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被炉火熏成小麦色的小臂。
他手里托着刚出炉的荞麦面包,腾腾热气蒸得鼻尖发亮,额前碎发被汗水黏成一绺。
"小心烫。
"他望着苏棠怀里快要倾斜的花束,声音像刚研磨好的咖啡豆般温厚,"需要帮忙吗?
"苏棠这才发现最外侧的香槟色玫瑰已经快碰到门框。
她慌忙后退半步,发梢扫过门边的风铃草盆栽,蓝紫色花朵跟着簌簌颤动:"两个海盐卷就好。
"男人转身时围裙带子轻轻扬起,苏棠注意到他后腰处别着个皮质工具包,露出半截刻度模糊的温度计。
面包夹与铁盘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他忽然停住动作,从展示柜底层取出个牛皮纸袋。
"这个温度最好。
"他抽了张米色油纸垫在掌心,指节处有零星烫伤的旧疤,"刚出炉的面包底还很烫。
"苏棠看着他手指灵巧地翻折纸角,边缘压出整齐的扇形褶皱。
晨光从侧窗斜斜切进来,给他睫毛镀上浅金色的边。
围裙口袋里插着支铅笔,木纹笔杆被磨得发亮,笔尾还沾着面粉。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