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扯开领带时，金属袖扣在民政局玻璃窗上折射出冷光。他至今记得三年前签结婚协议那日，林雾也是这样安静地垂着睫毛，发间栀子花香混着打印机的油墨味。

"顾总连离婚都要迟到？"林雾指尖推过协议书，腕骨伶仃得能看见淡青血管。

钢笔在离婚补偿条款上划出裂痕，他突然想起昨夜书房门缝漏出的光影。林雾蹲在碎纸机前销毁文件，单薄脊背弯成月牙，脚边散落着印有“明德私立医院”的纸屑。

玻璃门外救护车红蓝灯光刺破雨幕，林雾突然掩唇冲进暴雨。那张被雨水泡发的诊断书飘落脚边，“胃角印戒细胞癌”的字样正在墨迹中膨胀。

**金属袖扣崩落在大理石地面。**

顾言深在银杏树下找到林雾时，她正伏在公共长椅上咯血。暗红液体顺着长椅雕花蜿蜒成河，米色风衣下摆浸着血水和雨水，像朵被踩碎的栀子花。

"三年..."他徒劳地用西装袖口擦拭她嘴角，"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雾望着马路上飞驰的救护车轻笑："告诉你，然后呢？像上个月高烧那天，听你说苏倩低血糖晕倒更需要救护车？"

暴雨突然裹着银杏叶砸下来，她咳出的血溅在他颤抖的指尖。顾言深这才发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早已换成银色素环——那是癌症患者专用的放疗定位环。

急救室的红灯亮到第七小时，顾言深盯着监控录像瞳孔充血。画面里苏倩穿着护士服溜进档案室，将他特意为林雾安排的体检报告替换成伪造的“一切正常”。

"学长现在查这些有什么用？"苏倩将粉碎的诊断书扬在他肩头，"当初不是你亲口说，娶她只是为了拿到林氏集团的临终股份？"

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中，顾言深掐着苏倩的脖子按在消防玻璃上。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