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琴推开老宅锈蚀的门环时，檐角铜铃突然发出尖利的蜂鸣。那串生了绿锈的铃铛原本缠满蛛网，此刻却在无风的状态下剧烈震颤，十二枚铃舌疯狂撞击铜壁，奏出类似女人呜咽的混响。她倒退半步，行李箱滚下三级石阶，撞碎了门廊下倒扣的陶瓮。

黑褐色的液体从瓮底裂缝渗出，在青砖上蜿蜒成蚯蚓状的痕迹。秀琴想起小时候祖母的警告——檐下镇煞的符水瓮若被打翻，须用未嫁女子的经血重封。她蹲下身想收拾残片，却发现陶片内侧布满螺旋纹路，像被什么生物长期啃噬形成的蛀洞。

堂屋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潮湿的穿堂风卷着纸灰扑到脸上。秀琴捂住口鼻，手机电筒的光束扫过神龛上褪色的"天地君亲师"牌位，突然在供桌下方照见一双绣花鞋。枣红缎面上金线绣的并蒂莲已经发黑，鞋头却诡异地朝着门外方向。

"有人吗？"她的尾音卡在喉咙里。鞋面上慢慢鼓起一个人形轮廓，仿佛有透明人正把脚伸进去。檐角铜铃的嗡鸣骤然拔高，那双绣花鞋突然往前挪了半寸，鞋底与青砖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秀琴踉跄着退到天井，后腰撞上冰凉的石臼。臼槽里积着黑绿色的雨水，水面倒映出二楼雕花木窗的轮廓。她抬头时，分明看见某扇窗后闪过半张青灰色的脸，眼窝处是两个溃烂的血洞。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村长发来的短信带着乱码符号："戌时祠堂开棺，勿近后山竹林，切记带三斤朱砂撒于中庭。"她正要回复询问，余光瞥见供桌上的遗照框正在渗出黏液。祖父那张穿着藏青寿衣的遗照里，老人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向她的方位，嘴角的法令纹突然向上扯动。

"啪嗒"

一滴腥臭的液体落在她后颈。秀琴伸手去摸，指尖沾到的是混着纸灰的暗红浆液。抬头望去，房梁上悬着个褪色的布偶，四肢被红线呈"大"字形固定，胸口插着七枚生锈的棺材钉。布偶空洞的眼窝里突然滚出两颗干瘪的枸杞，砸在石板上发出空心的回响。

纸扎堆的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