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浮在舱外,看着面罩投影上跳动的数字。
3分28秒,这是维持生命的最低时限。
空间站穹顶外延展的太阳能板像一片片水晶花瓣,在永恒的黑暗中折射着微弱的星光。
右臂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纳米维修胶在零下270度的环境里凝结成冰晶碎屑。
突然,面罩的辐射警报毫无征兆地亮起红光,检测仪显示周围引力场出现了0.3秒的异常波动。
当我抬头时,那颗行星已经在那里了。
"望舒号,这里是林夏。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头盔里回响,"坐标α-114区域出现未知天体,体积约为月球三分之二,光谱分析显示..."喉结上下滑动,咽下带着金属味的唾液,"大气成分与地球完全一致。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首席天文学家颤抖的呼吸:"这不可能,十分钟前那片区域还是绝对真空。
"我调整推进器方向,空间站银灰色的外壳在视野中旋转。
此刻那颗淡蓝色行星正悬浮在距我七公里的位置,大气层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云层涡旋的纹路像极了梵高笔下的星空。
面罩的平视显示器突然闪过一串乱码,视网膜投影自动切换成增强现实模式——我看到行星表面浮现出几何状的城市轮廓。
"发现人工建筑痕迹。
"我说这话时,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前的吊坠。
冰凉的金属表面刻着女儿最后的笑脸,那是她八岁生日时在火星殖民地的生态穹顶拍的。
推进器喷射的氮气在身后拖出细长的冰晶轨迹,当我靠近到五公里时,行星突然开始发光。
不是反射恒星的光芒,而是从地核深处透出的幽蓝。
那些几何城市变得透明,数以万计的光点在建筑间流转,像一串被惊动的萤火虫群。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涌起铁锈味,这是脑机接口过载的征兆。
就在此时,公共频道炸开数十种语言的惊呼。
"量子雷达显示它正在实体化!
""重力读数超过白矮星!
""上帝啊,那些光点在组成方程式..."空间站开始剧烈震颤,我抓住舱壁扶手上的应急磁扣。
透过面罩望去,整片星空都在扭曲,群星拉长成七彩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