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明跪在寒山宗祠前,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石壁间回响。
供桌上九盏长明灯突然齐齐爆出灯花,焰心竟泛着诡异的青。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短刀,却发现指尖早已冻得发麻。
今夜守匣的本该是七长老,可子时三刻的钟声已过三巡,宗祠深处依旧死寂无声。
冷风裹着雪片从门缝钻进来,在青铜烛台上凝成冰棱。
一声极轻的嗤笑刺破黑暗。
陆昭明猛地转身,后颈汗毛倒竖。
檀木屏风后转出个戴青铜面具的人,玄色斗篷下摆还滴着水,却在地面凝成血珠。
那人指尖悬着七枚冰棱,分明是寒山派独门暗器"雪魄针"的起手式。
"七长老让我代他守夜。
"面具后的声音像是碎冰相撞,"他说今夜星犯天狼,怕有人来偷天机匣。
"陆昭明喉头发紧。
供桌下第三块青砖藏着机关,只要用脚尖轻叩就能触发示警铃。
可面具人似乎早看穿他的意图,靴尖微抬,地面霎时覆上一层薄霜。
"别动。
"那人轻笑,"你师父没教过你?
寒山心法练到第七重,连月光都能冻住。
"话音未落,七道银光破空而来。
陆昭明就地翻滚,耳畔传来冰棱钉入石壁的脆响。
第二波暗器接踵而至时,他忽然闻到一缕梅香——这是三师姐最爱的冷梅香!
就是这刹那分神,左肩骤然剧痛。
冰棱贯穿皮肉的瞬间,整条手臂竟失去知觉。
面具人踱步上前,靴底碾碎满地冰晶:"守匣一脉果然没落了,连个十六岁的娃娃都要派来充数。
"陆昭明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寒山弟子血中带螭,遇险则鸣。
当面具人伸手抓向供桌下的暗格时,少年将染血的掌心狠狠拍向地面。
龙吟声响彻宗祠。
供桌上天机匣突然爆出青光,七十二道金纹在乌木表面游走如蛇。
面具人闷哼暴退,斗篷被无形气劲撕成碎片。
陆昭明看见他***的右臂——那里纹着赤红火焰,正是南疆离火教的标记。
"原来寒螭血脉还没断绝。
"面具人声音陡然尖利,五指成爪凌空抓来。
这一次陆昭明看清了,对方指尖缠绕着漆黑雾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扭曲。
千钧一发之际,剑光如银河倒卷。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