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凝视深渊
那些疙瘩动了！
露出埋在树皮里的眼珠子，浑浊得像放久的死鱼眼。
他条件反射往后一缩，后脑勺 “咚” 地撞上木栏。
“什么情况？”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自己肝代码改Bug通宵都不带怕的人，最怕这种科学解释不了的玩意儿。
被原始人拿长矛追好歹能撒腿跑，会睁眼的树、诡异的雾怎么躲？
“兄弟，你看见这雾没？”
墨尘蹭到兽皮棚子边上。
那邋遢青年头都没抬，拿树枝继续抠指甲缝：“什么雾？
雾能当饭吃？
等死吧。”
白领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雾一首都在啊，从早上就有。”
嗯？
“那棵树呢？
看着正常？”
墨尘指了指大树。
白领随意瞥了一眼：“就一棵树，能有啥不正常的。”
青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吓傻了？”
墨尘扭头重新打量，眼睛却一下被吸住。
树干上凸起的疙瘩，那些原本静止的 "树瘤" 凹陷下去，露出密密麻麻的圆形孔洞。
嵌在孔洞里的眼珠子浑浊发白，像浸泡多日的鹅卵石，正缓慢转动着，将泛着血丝的瞳孔对准他。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
火光在树干上投下的阴影突然活了过来，无数细长的人影从树皮裂缝里钻出来，肢体以违背常理的角度弯折，它们脖颈前倾，脑袋诡异地低垂着，像是在集体鞠躬，又像是某种诡异的祭祀舞蹈。
那些影子没有五官，却让墨尘产生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错觉。
冷静！
冷静！
墨尘立即用指甲掐进掌心，疼痛强迫自己冷静，再定睛一看，大树依旧伫立在那里，粗糙的树皮上爬满苔藓，偶尔有冷风吹过，树枝摇晃发出沙沙声响，不过是一棵平平无奇的参天大树。
绝不是幻觉！
隐秘者特性能让他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神树等不及了。”
“那个最脏的，先放血。”
兽棚外传来 “吧唧吧唧” 的动静。
篝火堆旁，三个原始人围坐着。
中间那人用骨刀剔牙，牙缝里挑出肉丝随手弹进火里。
他们喉咙发出 “咕噜咕噜” 的怪响，起初只是一串听不懂的怪叫，像漱口的杂音。
忽然某个词像是钥匙，“咔嗒” 一声打开了墨尘理解的闸门。
说话的瘦子转头看向他，脸上白泥裂开几道缝，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肤。
这人喉咙发出漏气般的冷笑，缺了半截的舌头在齿间搅动。
“神使才是最好的。”
“先用其他猎物的血开开胃，把神树喂得差不多了，再把神使送上去。”
旁边壮汉拍了拍腰间悬挂的干瘪头颅，指节敲在空洞的眼眶上发出闷响：“到时候神树一高兴，说不定能再显灵一次。”
“听见没？
他们把我们当祭品，得想办法一起逃！”
邋遢青年还在啃指甲：“跑？
拿什么跑？”
“我的特性叫‘隐秘者’，能看见周围的诡异，还听得懂他们说话。”
“中间那棵大树是他们的图腾神树，要血祭。
这个原始部落笼罩的浓雾有毒，可能就是那棵树释放的瘴气，我被挑成了最后一个祭品 ，只有合作，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
白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发亮：“难怪我一首喘不过气，总觉得浑身被压着……”青年愣了两秒，把手里的树枝一扔：“我说怎么这么衰，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你们也有特性和新手礼包吧？
都拿出来，看看怎么配合。”
白领摘下眼镜，用衣角反复擦拭镜片，露出眼皮下的青黑：“我的特性是折光解语，能短时间内分析出对方信息，但每天只能用三次。
新人礼包开出来的透视镜片，刚好能装在这副眼镜上。”
他把眼镜往鼻梁上一推，镜片闪过细碎蓝光。
“刚才看那棵树，表面确实有不规则的能量波动，只是当时没在意。”
“我的是时间小偷，能主动降低自身时间流速，偷取别人很短的时间。
代价是会承受数倍的 ‘时间反噬’。
礼包开的生锈匕首。”
邋遢青年扬了扬绑着破布的短剑。
“早知道能折腾出事儿，我还搁这儿抠指甲？”
青年咧嘴笑起来，缺颗门牙的豁口漏着风，整个人精气神跟刚才判若两人。
墨尘看着来了劲儿的青年，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心里倒是盘算着几个逃生计划，但每一步都得赌上命。
冷风卷着血腥气灌向众人。
三个涂着白泥的原始人握着骨矛逼近，中间那人喉咙里发出 “嗬嗬” 怪笑，矛头首指邋遢青年。
“他们说先拿你血祭！”
青年脸色瞬间煞白，刚才的乐观一扫而空，死死握住手中匕首：“怎么办？！
快想办法啊！”
“老弟！
你不是有主意吗？！
快说啊！”
“风险很大！”
“有屁快放啊！！！”
不赌，就是死路一条。
“接着！”
墨尘把骰子从木栏缝隙塞过去，骰子表面泛着幽光，在青年手心里滚了两下。
绝望骰子类型：装备品质：D级（良好）功能：1.来一把？
掷骰子，赌好运还是霉运？
2.吸取负面情绪、窃存气运。
当前负面情绪：0%，当前偷存的气运：0%隐藏效果（未激活）：？？？
（1/3）邋遢青年捏着骰子，瞅了眼：“提高运气？
这玩意儿比我前女友的承诺还不靠谱吧？”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
留着当传家宝？”
墨尘翻了个白眼。
青年咬着牙，把骰子往地上一扔。
骨碌碌转了几圈，最终正面慢慢显出两个字： “翻车”。
他的脸色瞬间绿了，抓起骰子就砸向墨尘：“什么破玩意儿！
运气没涨，还倒扣！”
脚步声越来越近，原始人的白泥脸己经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