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数着点滴管里坠落的液滴，第八十九次触摸床头手机看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林琛说要来签股权转让协议的时间已经过了四十七分钟。
右腿石膏传来阵阵钝痛，我却盯着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笑了。
那里藏着三天前我让助理装的针孔摄像头，此刻红光正以每秒三十帧的速度，将病房画面传送到三个云端存储端。
"叮"。
不远处电梯抵达的提示音让我浑身绷紧。
走廊传来意大利手工皮鞋特有的脚步声，林琛总爱在鞋底镶银片，说这样能提醒别人他的到来。
我迅速把孕检单塞进枕头，指尖触到冰凉的录音笔外壳。
"晚晚。
"他推门的瞬间，消毒水味里混进雪松香水的气息，那是我去年送他的圣诞礼物。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下颌线投下细密的阴影，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唔……”我装作刚被惊醒的模样，看着他解开阿玛尼西装外套。
深紫色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领口残留着半个玫红色唇印——是姜雨柔最爱用的YSL哑光系列。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
"他坐在床沿，手掌看似温柔地覆上我打着留置针的手背，"来，把字签了，明天就转去VIP病房。
"股权转让书从真皮公文包滑出时，我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我们婚房里香薰机的味道。
心率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在他转头查看的瞬间，我抽出孕检报告甩过去。
纸张锋利的边缘在他颧骨划出血线，两道红杠在月光下如同审判的印记。
"这是你的报应。
"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那内圈刻着我名字缩写的地方，此刻正反射着冷光。
走廊突然炸开纷乱的脚步声。
两名穿藏青制服的警察推门而入，金属徽章在黑暗中泛着幽蓝："林琛先生，商业犯罪调查科请您配合调查。
"姜雨柔的尖叫就在这时刺破空气。
她撞在门框上的香奈儿外套沾着可疑的药渍，护士托盘翻倒在监控死角，深褐色液体正顺着地砖缝隙蔓延。
我注意到她左脚踝的蝴蝶纹身缺了半边翅膀——和半年前离职时相比，多了道狰狞的疤痕。
"来得真及时。
"林琛用领带慢条斯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