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将整个世界包裹得严严实实。破旧的木床发出嘎吱的微弱声响,陈生猛地从床上坐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跑完一场生死时速。他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被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像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的困兽,慌乱地打量着四周。黯淡的月光艰难地透过斑驳的窗棂,在屋内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雕花床榻的木质纹理在昏暗中仿若扭曲的鬼脸,正对着床的那把老旧椅子,此刻也像是一个蛰伏的怪物,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息。唯一的那盏老式台灯,闪烁着昏黄微弱的光,似随时都会熄灭,将这一切重新拖入无尽的黑暗。
“这……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陈生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记忆像是被打乱的拼图,怎么也拼凑不完整。
还没等他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丝头绪,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砰”的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匆匆而入。她的面容憔悴,眼眶深陷,眼神中却满是焦急与关切。“你这是咋啦?又做噩梦啦?”她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欲摸陈生的额头,那双手上布满了生活的老茧,却动作轻柔。
陈生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身体紧紧贴在床背上,警惕地瞪着女子,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你是谁?别过来!”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恐惧与防备。
女子愣住,眼中的疑惑瞬间转为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夺眶而出。“当家的,你咋说胡话呢?我是你媳妇秀莲啊!你这是咋啦?”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不解与担忧。
“秀莲?”陈生在心底反复念叨这个名字,努力从脑海中挖掘原主关于她的记忆。那些记忆碎片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影影绰绰,他只记得两人曾经有过许多平淡却温暖的日子,可此刻,面对眼前的秀莲,他却陌生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