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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百零三次擦拭显微镜目镜时，手机在防尘罩里发出嗡鸣。苏桐发来的消息框里，程述的深灰西装占据整个屏幕——左侧衣领处一抹玫红像凝固的血迹。

"今天路过他们公司楼下咖啡厅"附加的眨眼表情让我手指发冷。鉴定灯下，那抹红呈现出YSL方管09特有的冷调光泽，这个色号我上周刚给林曦代购过。

"可能是客户不小心蹭到的。"我回复得很快，玻璃罩在台灯下映出自己扭曲的脸。三个月前林曦穿着真丝睡裙出现在我家玄关的画面突然刺进太阳穴，她说来借浴室的热水器。

我抓起白大褂口袋里的紫外线手电筒，照片上口红印边缘泛着细微的珠光。这是林曦上个月参展时特意定制的防伪标记，她说要在每幅画角落都藏一颗星星。

恒隆广场的电子钟跳成18:00时，程述的语音准时弹出来："今晚要陪伦敦来的客户吃饭。"背景音里有刀叉碰撞的清脆响动，还有一缕肖邦的《雨滴》前奏。

"在Jean Georges？"我看着手机定位里停在外滩十八号的红色光点，"记得你海鲜过敏。"

通话突然断在第三声忙音里。

我站在南京西路的天桥上，黄浦江的风卷着爱马仕橱窗的新款丝巾海报扑到脸上。程述的西装定制店就在街角，意大利老师傅见到我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林小姐？程先生昨天刚取走那件枪驳领双排扣。"

我盯着取货单上熟悉的签名，后颈渗出冷汗。程述今早出门穿的明明是平驳领单扣款。

商场监控室里，保安嚼着葱油饼给我调取录像。14号摄像头对准的更衣间通道，程述的身影在16:47分闪过。但当他掀起墨绿门帘时，画面突然跳成雪花点。

"这几天总这样。"保安啜着冰红茶，"物业说是强电井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