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街头艺术家

"先生，要看看我的画吗？"

我站在地铁口，向第239个路人推销自己的作品。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瞥了一眼，摆摆手快步离开。他的表情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对街头艺术家的怜悯和轻视。

这座城市太快了。快到没人愿意停下脚步，看看一个画家的梦想。

我叫李明，28岁，科班出身的美术生，现在是个街头画家。准确地说，是个收入不稳定、没有社保、随时可能被城管赶走的"游民艺术家"。

这个头衔让我的父母无法接受。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个有正经工作的设计师，西装革履，朝九晚五，每个月准时打卡上班。可实际上，我半年前就辞掉了那份"体面"的工作。

记得辞职那天，我的上司一脸不解："李明，你疯了吗？年薪二十万的工作说不做就不做？"

我只是笑笑："我想试试别的可能。"

"什么可能？当个穷画家？"上司嗤笑，"你以为你是梵高？"

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从父母到朋友，从同学到同事，所有人都用这种语气质问我的选择。

可他们不明白，正是那些所谓的"体面工作"，正在慢慢杀死我的艺术梦想。每天面对电脑屏幕，修改客户要求的商业设计，我感觉自己的创造力在一点点流失。

"叮咚"，手机响了。是妈妈的微信：

"小明，周末回来吃饭，小张阿姨带她女儿来，你记得准时。别说加班，你现在连班都没得加。"

我苦笑。这是本月第三次相亲了。在父母眼里，我不仅需要一份正经工作，还需要一段正经婚姻。他们总觉得，只要我结了婚，就会"收心"，重新回到他们认为正确的轨道上。

"对不起，我这周要准备画展。"

发完这条新编的理由，我关掉了手机。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画展。我的画作只能在这个地铁口，被匆匆的路人扫上一眼。

天气渐渐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