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1暴雨砸在亚克力板上的声音,像是千万颗玻璃弹珠从天而降。

林晚蜷缩在建筑模型工作室的折叠床上,电脑屏幕的蓝光透过半透明的曲面墙体,在满地ABS塑料板上切割出诡异的几何图形。

这是她离开设计院的第三个月,第十二版民宿模型正卡在悬挑屋檐的承重节点——那些1:50比例的木质檩条总在凌晨三点四十七分准时崩裂。

门外传来窸窣的摩擦声,她以为是流浪猫在抓挠堆在走廊的聚苯乙烯板。

直到军大衣领口结着冰棱的父亲撞开玻璃门,带进来的风雪瞬间扑灭了工作台上的钨丝灯。

"跟我回去。

"父亲的声音裹着北风特有的粗粝,军靴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水痕。

林晚看见他左手攥着印有设计院LOGO的解聘通知,右手袖口露出半截泛黄的绷带——上周他在电话里提起摔伤手腕时,她故意让忙音切断了他的尾音。

亚克力板在她手中裂成不规则的锯齿。

三小时前刚粘合的悬山顶模型从工作台边缘坠落,父亲突然扑过去的动作让军大衣下摆扫翻了丙烯颜料罐。

孔雀蓝的液体漫过满地模型碎片时,林晚想起九岁那年在老宅天井打翻的蓝墨水,当时父亲也是这样徒手去抓四处滚动的玻璃瓶。

"这就是你折腾半年的玩意儿?

"父亲从颜料泊里捞起断裂的檐角,冻疮裂开的手指在模型表面留下血渍,"市设计院的金饭碗不要,非要搞这些纸糊的空中楼阁?

"林晚盯着他军大衣右襟的油渍,那是常年浸染机油形成的深褐色地图。

1999年暴雨夜的老宅里,十岁的她蹲在接雨的塑料盆前,看父亲踩着嘎吱作响的竹梯修补漏雨的屋顶。

印着"市二建1983"字样的油毡布铺开时,浓重的沥青味混着母亲熬煮的枇杷糖浆,在天井里蒸腾出奇异的雾气。

此刻工作室的镇纸突然滚落,黄铜材质的水平仪在满地狼藉中发出清越的撞击声。

那是父亲在她考上建筑系那年送的礼物,底座刻着"林建华1987年先进工作者"的铭文。

水平仪的气泡正在血泊里微微颤动,像极了当年竹梯断裂时父亲悬在半空的瞳孔。

双重时空的碎裂声在此刻共振。

1999年的竹梯在暴雨中迸出青篾,2018年的亚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