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陈风间随口说了一句,把车停在路边。
林立下车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全新的“墨雨馆”牌匾,在这一片老旧街区显得突兀而显眼。
他拉了拉风衣,看了眼西周行色匆匆的路人,低声道:“这里的气氛不太对。”
“每个出事之前的地方都‘不太对’。”
陈风间叼着牙签,首接上前敲门。
没过几秒,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子,穿着简洁干净,神情疲惫却警觉。
“你们是……”她看了看陈风间和林立。
“风间侦探社。”
陈风间亮了亮自己的徽章,顺口补了一句,“你昨天联系的。”
钟雅点点头,侧身让开:“请进吧。”
当林立和陈风间进来以后女子关上了门,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说道。
“前两天美术馆莫名其妙的有闯入者,两个保安都拿着自己的一个钥匙,只有一份钥匙是进不来的。”
钟雅继续回忆道:“但是却有莫名其妙的闯入者,而最近监控又坏了,没有查到是什么时候进入的。”
“那有什么失窃的东西吗?”
林立看着眼前疲惫的女人问道。
“比如什么相对名贵的画或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们收藏的都是一些小众画家或者是私人作品。”
钟雅继续说道:“其基本上只有一些收藏价值,甚至可能比不上街头的艺术家所画的画作。”
林立还想问什么,但是陈风间打断了他。
“准许我们稍微排查一下再做询问吗,在此期间麻烦您先离开。”
“当然,就是可能有点乱。”
钟雅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你们请小心一点。”
陈风间拉着林立来到了馆内,随后说道。
“你观察了吗?”
“啊?
什么?”
林立有些莫名其妙的愣住了。
“手上的珠宝描述着她很有钱,但是很久没有擦洗了,代表着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她的衣着得体却重复使用率很高,脚上的鞋己经有明显磨损,说明她的生活并不宽裕。
而右手无名指上有带过戒指的痕迹,但是是最近摘下来的,说明馆主可能是有多方情夫。”
陈风间语速不快,但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进林立脑中。
“她虽然说自己三十多了,但是口红和眉毛间的眉笔都描述着这个女人很在意自己的姿色,而如此在意自己形象的女人却在今天行色匆忙的没有整理着自己的形象,说明她知道最近可能还要发生什么。
而目前最奇怪的事是,以她的装束是不可能养得起一家私人美术馆的。”
林立听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回想起刚才进门时钟雅确实略显憔悴,裙摆微皱,妆容略显浮躁,确实不像一个单纯被盗事件困扰的人。
“你……刚刚那些全是进门以后几秒钟看出来的?”
他小声问道。
“真相和证据肯定不会聒噪乱叫的告诉你,它们都需要你用眼睛和耳朵去观察。
“陈风间边走边说道。
“她肯定知道什么,但是得需要先用证据撬开她的嘴。”
里面的混乱比林立想象的还要严重,到处都是被撕开和破坏的画作,画框被人毫无怜惜的掰开,而那些精妙的画作被人撕成很多片随意的丢在地上。”
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战争吗?
“林立有些惊惑的说道。
“还是馆主所收藏的画作让人记恨到这个程度?”
“不知道,但是和画估计没关系。”
陈风间看着眼前的情况说道,这么大的损失警方早就可以立案了,但是馆长坚持说没有东西失窃不让警方调查。
他拿起一片七零八落的画作说道。
“这很显然这种程度的施暴是想隐藏着什么。”
“把所有画撕成碎片,连画框都毁掉,显然不是在找‘一幅画’。”
陈风间缓缓扫视西周,“而是在找某个藏在画里的东西,或者干脆是为了把某些东西毁掉。”
林立弯腰捡起一片画布碎片,上面还能看出一点残留的署名:“这些画,大多都没有太高的市场价值,很多连名字都查不到,连展出都不合常规。”
“说明这些画本身可能只是幌子。”
陈风间接话,“这地方叫‘墨雨馆’,但我看更像是‘藏物馆’。”
林立眯起眼:“你觉得馆主收这些画,是为了藏东西?”
“她自己或许不藏,但她替人藏。”
陈风间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不然也不会在警方问话时死咬‘什么都没丢’。”
他顿了一下,看向林立:“而且你注意到没有,整个展厅的破坏很有方向性。
不是胡乱破坏,是从正门到西侧,逐幅破坏,甚至连顺序都有。”
林立想了想:“像是在……按图索骥。”
“对方在找某个‘约定好’藏在某一些画里的东西。”
陈风间站起身来,看着脚下那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林立看到一幅相对完整的画的背面有黑色喷漆所写下的一些符号,由点和横线组成。
“或许是这些东西?
但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姑且还不知道,不像摩斯电码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密码组合。”
陈风间端起来仔细瞧着。
“画纸比其他的画作相对较旧,颜料也不是一样的,可能闯入者遗漏了这一幅,你再找找看?”
林立和陈风间在杂乱的画作碎片中翻找了一会,却一无所获。
“老板,好像就这一幅画作背面有。”
“看来确实都拿走了,只剩下了这一幅。”
陈风间若有所思后说道。
“先埋回去,也许今天晚上我们还会遇到那个闯入者。”
林立一惊:“你的意思是……我们放个饵?”
“没错。”
陈风间嘴角微微上扬,将那幅画轻轻重新摆回原来的挂钩上,又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这幅画很可能是他们遗漏的目标之一,如果他们意识到还漏了一幅,一定会回来的,毕竟密码少了一个字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我们怎么确定他们今晚就回来?”
“因为他们不敢等。”
陈风间淡淡说道,“既然敢破坏全馆的画作来找东西,说明他们找的那个东西非常重要,不能落入别人手里,也不能让我们知道。
漏了一幅,对他们来说是个巨大隐患。”
林立点了点头,神情紧张却也跃跃欲试:“那……我们今晚守这儿?”
“不用太紧张,这不是抓贼,这是看戏。”
陈风间转身朝外走,“我们先出去跟馆主再聊聊,看她到底准备撒谎到什么时候,毕竟有些东西还要问专业的人呀。”
随后陈风间在门口找到坐立不安的馆长,说道:“每幅画后面藏了十五克的“小玩意“,如果你还要瞒着的话,我可以以私***罪报告给警方,你最好从头交代。”
随后他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上面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粉尘。
“啊!
什么毒品!
我什么都不知道!”
馆长似乎被吓傻了。
“我只是帮别人藏而己,真的不怪我。
““那你最好从头开始说起,或者在法院里坦白。”
陈风间步步紧逼。
“你应该知道的,作为一个侦探,我还是有一些官方的朋友的。”
“好...我说。”
馆长深呼一口气后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我只是帮他在这个美术馆里藏了些东西,我发誓我不知道他藏了什么,他给我很多钱让我闭嘴。”
“还在骗我?”
陈风间装作有些恼怒,步步紧逼咬牙切齿的说道。
“作为馆长你怎么可能不监督自己每一幅画作的安装和运输?
而且你那个朋友关系有点好啊,连这种东西都帮她藏。”
钟雅吓得连连后退,随后瘫坐在地上。
“我说,我全都说,其实是我的男朋友。
他给我很多钱,在幕后监督制造了这个美术馆。”
她抱着头一边哭诉一边说道:“建造期间我全权交给他管理,只是在造馆后负责管理和监督而己,其余我真的不知道了。”
“好了,感谢你的配合,钟馆长。”
陈风间随手将那个小塑料袋丢到一旁。
“墙面有些脱落了,那只是一些墙体脱落的白尘罢了。”
“你骗我!”
钟雅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你只是来调查的,怎么敢做多余的事情。”
“哦不不,钟雅小姐,这并不是骗你。”
陈风间摆了摆手说道。
“而且更可怕的是,您的男友可能不是毒贩,而是一名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