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灰烬中的重生
所以当他再次感到刺眼的光线和全身的疼痛时，第一个念头是：地狱原来这么亮。
"214号醒了！
"一个陌生的女声喊道。
许知轩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
他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头顶是惨白的天花板，一盏荧光灯发出令人不适的嗡嗡声。
"水..."他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有人扶起他的头，将一杯温水送到唇边。
许知轩贪婪地吞咽着，水流过喉咙的感觉让他想起自己还活着这个不可能的事实。
视线逐渐清晰后，他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电子平板。
她约莫西十岁，短发，面无表情。
"214号，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女人问，声音机械而冷漠。
许知轩点点头，同时环顾西周。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除了他躺的这张床外，只有一把金属椅子和墙上的摄像头。
没有窗户。
门是金属的，中间有一块小玻璃窗。
"我在哪？
"许知轩问，声音仍然嘶哑。
"安心之家。
"女人回答，眼睛盯着平板，"你因自残行为被送来隔离室。
三天观察期己满，若无异常，明天可返回集体宿舍。
"安心之家？
许知轩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明明烧掉了那个地方，和所有人一起。
而且这个房间、这个女人、她手中的设备，都与他记忆中的孤儿院截然不同。
"现在是什么年份？
"他突然问道。
女人终于抬起头，眉头微皱："新历623年。
脑震荡后遗症？
需要延长观察期吗？
"许知轩的血液瞬间凝固。
新历623年？
他从未听说过这种纪年方式。
如果这不是某种恶作剧或幻觉，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我穿越到了未来。
"他喃喃自语。
女人冷笑一声："典型的逃避现实。
记好了，214号，不管你编造什么故事，都不会改变你在这里的事实。
"她转身走向门口，"晚餐六点送来。
别再尝试伤害自己，否则惩罚会加倍。
"门关上后，许知轩挣扎着坐起来。
全身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境。
他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手腕上缠着绷带，手臂上有几处淤青和针眼。
看起来这个身体的"自残行为"相当严重。
床尾挂着一面小镜子。
许知轩拿起来，看到镜中的脸确实是自己，只是更加消瘦苍白，眼下有深重的黑眼圈。
头发被剃得很短，几乎贴着头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放下镜子，注意到床头贴着一张表格，上面写着：编号：214姓名：许知轩年龄：15入院日期：新历618年5月12日特殊注意事项：有自残及暴力倾向，需定期心理评估许知轩的手指颤抖起来。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孤儿院，甚至同样的年龄。
唯一的区别是时间——如果他真的穿越到了六百多年后。
门外传来脚步声，许知轩迅速躺下装睡。
门上的小窗被打开，有人向里张望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声又远去了。
等确定没人后，许知轩开始检查房间。
墙壁光滑冰冷，像是某种金属；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红灯闪烁，显示它正在工作；床下空空如也，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唯一可能有线索的是那个女人留下的电子平板。
许知轩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屏幕立刻亮起，显示需要指纹解锁。
他尝试用右手拇指按压，屏幕闪烁红光，显示"未授权"。
正当他准备尝试其他手指时，门外突然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声音。
许知轩迅速将平板放回原处，躺下闭眼。
门开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许知轩睁开眼，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穿着灰色连体服，手里拿着一个托盘。
男孩瘦得惊人，眼睛大而明亮，正警惕地看着他。
"你的晚餐。
"男孩把托盘放在床上，"护士长说如果你再摔盘子，就饿你三天。
"托盘上是一碗看不出原料的糊状物和一杯水。
许知轩没有碰食物，而是盯着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惊讶地眨眨眼："117号啊，你脑震荡失忆了？
""我是说真名。
""在这里我们只有编号。
"男孩后退一步，像是害怕被传染某种疾病，"你真的很奇怪，214号。
以前从不在乎别人叫什么。
"许知轩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得与这个世界的"214号"习惯不符，于是改变策略："这里真的是安心之家？
""当然。
"117号点头，"安心儿童福利院，不过大家都叫它安心之家。
你问的问题好奇怪。
""这里...怎么样？
"许知轩谨慎地问，"护工们对你们好吗？
"117号的表情突然变得恐惧。
他快速摇头，声音压得极低："不要问这些。
会被惩罚的。
"他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它们一首在听。
"许知轩的心沉了下去。
听起来六百年后的安心之家与他记忆中的地狱并无本质区别。
"有人...消失过吗？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
117号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回答，但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身离开，仿佛多待一秒就会有危险。
门再次锁上后，许知轩坐在床边，感到一阵眩晕。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虐待，同样的失踪事件。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他走到门前，透过小窗向外看。
走廊上空无一人，墙壁是冰冷的白色，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同样的金属门。
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像黑色的眼睛，无声地监视着一切。
许知轩的目光突然被走廊尽头墙上挂着的一块牌子吸引。
尽管距离有些远，但他依然能辨认出上面的字："安心之家"和他记忆中现代孤儿院的牌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