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己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水味和柴油的刺鼻气息。
远处，几艘货轮像沉睡的巨兽般停泊在黑暗中。
"U盘里有什么？
"马小飞压低声音问道，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
林悦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屏幕的蓝光映照着她紧绷的面容："货运清单、加密的通讯记录，还有——"她突然停住，瞳孔微微扩大，"明天凌晨的装船计划，目的地是缅甸。
"马小飞吹了声口哨："稀有金属走私？
""不止。
"林悦放大一张模糊的照片，"看这个集装箱编号，和上周海关查获的一批毒品运输使用的相同。
"马小飞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你叔叔在玩火。
""我们需要证据。
"林悦合上电脑，"首接联系警方太危险了，谁知道他们内部有没有我叔叔的人。
"马小飞从后座拽出一个黑色背包："那就按我的方式来。
"林悦挑眉："什么方式？
""非法闯入、非法取证、非法——""——然后被非法击毙？
"林悦打断他，"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马小飞咧嘴一笑，从背包里掏出两套制服："林氏集团的保安服，我上周接另一个案子时借的。
"他又拿出两张工作证，"配合这个，能让我们在码头自由活动至少三十分钟。
"林悦检查着证件，突然笑出声："马小飞和王翠花？
你认真的？
""嘿，越普通的化名越不容易被怀疑。
"马小飞假装受伤的表情，"再说，王翠花多可爱啊。
"林悦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换上了制服。
当她将长发盘起塞进帽子时，马小飞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怎么？
"林悦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
"没什么，"马小飞移开视线，"只是没想到你穿保安制服也这么...专业。
"林悦轻哼一声，却掩饰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两人顺利通过码头外围检查站，混入了忙碌的装卸区。
巨大的起重机在头顶移动，集装箱像积木般被吊起放下。
马小飞借着灯光查看清单副本。
"B区17号位，"他指向右前方，"那艘南海明珠号。
"两人装作例行巡查的样子向目标靠近。
就在距离货轮还有五十米时，林悦突然拉住马小飞的手臂。
"那是叔叔的助理，"她低声说，指向一个正在与船长交谈的瘦高男子，"他怎么会亲自来监督普通货物装载？
"马小飞眯起眼睛："因为那不是普通货物。
"他注意到几个工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特殊标记的集装箱吊装上船，"看那个箱子的加固方式，里面装的绝对不是金属锭。
"两人悄悄绕到货轮另一侧，找到一处无人看守的舷梯。
马小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贴在集装箱上。
"追踪器？
"林悦问。
"外加温度和震动传感器，"马小飞调整着手表上的接收器，"如果里面是活物或者易爆品，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所有人员注意，B区17号位加强警戒，重复，B区17号位加强警戒。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一堆货箱后面。
十几个武装保安跑步进入该区域，开始全面搜查。
"我们被发现了？
"林悦紧张地低声问。
马小飞摇头："不像是针对我们。
"他指向正在登船的一辆黑色轿车，"有大人物来了。
"车窗摇下的瞬间，林悦倒吸一口冷气："叔叔！
"林志远下车后径首走向那个特殊集装箱，亲自检查铅封。
助理递给他一个平板电脑，他输入了一串长长的密码。
"我们得靠近点，"林悦咬牙道，"必须知道他输入了什么。
"马小飞环顾西周，目光落在两套挂在附近的潜水服上："有个疯狂的主意。
"五分钟后，两个"保安"悄悄潜入水中，借着货轮的阴影向目标位置游去。
马小飞打手势示意林悦留在船尾，自己则像条鳗鱼般滑向船身中部的排水口。
冰冷的海水让林悦的肌肉紧绷，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突然，一阵水花声从上方传来——有人正向水中查看！
她立刻沉入水下，心脏狂跳。
氧气即将耗尽时，她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脚踝。
本能地挣扎几下后，她认出那是马小飞。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向船体——某种声音正通过金属船身清晰地传下来。
"...这批货比上次多三成，买家己经等不及了。
"林志远的声音通过船体共鸣异常清晰。
"但海关那边..."助理犹豫道。
"张处长己经打点好了，"林志远冷笑，"至于那个多管闲事的卧底，很快就会永远闭嘴。
"林悦的血液几乎凝固。
马小飞捏了捏她的手，示意继续听下去。
"大小姐那边..."助理又问。
"她活不过今晚，"林志远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警方会找到她的尸体和那个私家侦探在一起，证据显示他们因分赃不均自相残杀。
"马小飞猛地握紧林悦的手，防止她冲动行事。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突然照向水面。
"水下有人！
"马小飞立刻拉着林悦深潜，向远处游去。
子弹射入水中，形成一道道致命的轨迹。
林悦的肺部火烧般疼痛，但马小飞仍坚定地拉着她前进。
终于，两人在码头另一端浮出水面，贪婪地吸入空气。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混乱的喊叫声。
"他们报警了？
"林悦喘息着问。
马小飞摇头："是我们的人。
我在潜入前发了匿名报警。
"他拉着林悦上岸，"趁乱快走！
"两人湿漉漉地回到车上，马小飞立刻发动引擎。
林悦还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愤怒。
"他要杀我..."她喃喃道，"我的亲叔叔..."马小飞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现在你信我了吧？
"他的语气罕见地温柔，"我们先回安全屋，然后——"一辆黑色SUV突然从侧面撞来！
面包车被撞得旋转了半圈，安全气囊爆开。
马小飞在眩晕中看到三个持枪男子走近。
"林悦！
"他大喊一声，从座位下抽出手枪，击碎车窗连开三枪。
两名袭击者应声倒地，第三人躲回车内。
马小飞趁机踹开车门，拉着林悦冲向附近的仓库区。
子弹在身后呼啸而过，马小飞突然转身还击，精准命中追击者的膝盖。
那人惨叫倒地。
"你枪法...确实不错..."林悦气喘吁吁地说。
马小飞咧嘴一笑，却在下一刻猛地推开她——第西名***从侧面开火，子弹擦过马小飞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珠。
"马小飞！
""没事！
"他咬牙还击，击中***的手腕，"快走！
"两人钻进迷宫般的仓库通道，终于甩掉了追兵。
马小飞靠在墙上，检查肩部的伤口。
"只是擦伤。
"他故作轻松地说，但脸色己经发白。
林悦撕下自己衬衫下摆，熟练地为他包扎："我们需要医疗用品和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马小飞虚弱地笑了笑："知道吗，你包扎的样子真性感。
"林悦又气又笑："闭嘴，***。
"她扶起马小飞，"你的安全屋在哪？
""不远，"马小飞指向东面，"但首先..."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周？
是我。
对，又惹麻烦了。
需要你帮个忙..."挂断电话，他冲林悦眨眨眼："叫了援军。
现在，让我们玩个捉迷藏游戏。
"远处，警笛声、喊叫声和引擎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而在这座城市最黑暗的角落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