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蹦起来,后脑勺磕在雕花床架上。
疼得龇牙咧嘴时,瞥见菱花窗外飘着鹅毛雪,八仙桌上摆着青釉茶盏,最要命的是自己穿着件杏红襦裙,袖口还绣着两只歪嘴鸭子。
"见鬼了!
"她抓乱满头珠钗,昨夜明明在啃麻辣鸭脖追剧。
木门"吱呀"裂开条缝,钻出张黑脸:"偷到庄府头上了?
"壮汉手里柴刀寒光凛凛。
邬甜抄起绣花枕挡在胸前:"大叔你听我编...不是,听我解释!
"柴刀逼近三寸:"跟官爷说去!
""等等!
"邬甜突然盯着壮汉腰间玉佩,眼珠发直。
那枚青玉貔貅突然溢出黑雾,缠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恍惚间闪过画面:玉佩跌落草丛,被绣金纹靴碾过。
"您今早丢过玉佩!
在西南角海棠树下!
"柴刀"哐当"落地。
朱红回廊里,邬甜裹着狐裘直哆嗦。
领路的林叔还在嘟囔:"要不是少爷吩咐..."转过垂花门,暖阁里炭盆噼啪作响,梨花木案后坐着个雪青色身影。
青年捏着块栗子糕抬头,睫毛上还沾着糖霜。
"姑娘能通灵?
"邬甜盯着他修长手指间的糕点,咽了咽口水:"顶多算...间歇性见鬼?
"话音未落,青年突然将整碟芙蓉酥推过来,眼底漾开春水似的笑意:"庄云尘。
"她噎着满嘴酥皮含糊应答,没瞧见对方袖中微颤的指尖——方才触碰瓷碟时,他分明看见血渍从碟底渗出。
"府里近来不太平。
"庄云尘捻着袖口暗纹,"姑娘可愿暂住西厢?
"邬甜把最后半块杏仁饼塞进荷包,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转身时却腿软扶住门框,额角冷汗直冒。
方才看那青玉貔貅的残影,耗得她眼前发黑。
夜色漫上屋檐时,邬甜瘫在锦被里数屋顶横梁。
梆子敲过三更,窗缝突然钻进丝甜腥气。
她鬼使神差摸向妆台铜镜,指尖刚触到冰凉镜面,整面铜镜"咔嚓"裂出蛛网纹。
西北角传来瓦片碎裂声。
邬甜抓起外衫就冲进雪地,差点撞上疾步而来的庄云尘。
他月白中衣外胡乱披着大氅,掌心跳动着枚碎成两半的犀角梳——梳齿间缠着几根灰白长发。
"你也听见了?
"他呼吸带着颤音,身后游廊的灯笼倏地全灭了。
庄云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