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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浅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盘山公路的泥浆里发出哀嚎。

后视镜里,那只从凤凰古城淘来的青铜铃铛突然炸响,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盖快速刮擦头盖骨。

“见鬼!”

她急踩刹车,越野车在悬崖边堪堪停住。

挡风玻璃上五道血手印正在蠕动,浓稠血珠顺着雨刷器划出的弧线下坠,在仪表盘聚成小小的血泊。

手机屏幕亮起,导师的微信语音自动外放:"小苏,白水寨的丧葬习俗论文必须这周...滋滋...千万别碰祠堂的..."电流杂音中混着女人的呜咽,那声音像极了母亲失踪前夜的呢喃。

2车灯照亮路牌“白水寨 2km”时,青铜铃再次自鸣。

这次苏浅看清了——铃舌是半截指骨,碰撞的内壁刻满蜈蚣状铭文。

后座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她僵硬转头,看见母亲那本棕皮日记正在自动翻页。

泛黄纸页停在 1998 年 7 月 15 日,钢笔字被水渍晕染:"阿妈把我锁在谷仓,说月娘娘要吃童女。

我咬破手指在墙上画门,门...滋滋...真的开了。

"最后几行字变成深褐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3寨门石柱上,七个铜铃组成北斗七星阵。

苏浅摸到第三根石柱时,指尖传来黏腻触感。

手机电筒照亮掌心,暗红色黏液正顺着指纹扩散,散发出铁锈混着腐果的气味。

"外乡人?

"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吊脚楼廊檐下,佝偻老妇正在搓捻人骨念珠,她的眼白布满血丝,瞳孔却清澈得能映出苏浅惨白的脸:"农历七月别戴铃铛,当心把走尸引进寨。

"4民宿木门关上的刹那,走廊传来铃铛脆响。

猫眼外,穿藏青对襟衫的男人正弯腰系鞋带,后颈的暗红胎记形如竖目。

当他直起身,苏浅的呼吸停滞了——那张脸竟与童年照片里的陈默一模一样。

"浅姐?

"男人转身轻笑,虎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是陈默啊,你忘了咱们在镇小学..."他突然噤声,脖颈发出咔咔异响,瞳孔在某个瞬间收缩成蛇类的竖线。

5夜半,苏浅被滴水声惊醒。

浴室镜面蒙着血雾,镜中倒影的左手正不受控制地书写:逃、逃、逃。

花洒突然爆开,喷出的液体腥甜粘稠,她在血水中摸到个硬物——半块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