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测脉石前,掌心沁出的冷汗在青石表面晕开淡淡的水痕。
"云氏遗孤,云澈。
"灰袍老者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年十七,第三次测脉。
"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嗤笑。
我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连续两年被测出"玄脉淤塞"的废物,今年居然还有脸出现。
"把手放上去。
"老者不耐烦地敲了敲测脉石。
石面上九个凹槽代表着人体九大玄脉,中央的晶柱将会显示玄脉活性。
当我的手掌贴上冰凉的石面时,异变突生。
测脉石发出刺耳的嗡鸣,九道凹槽同时亮起血红色的光芒。
晶柱剧烈震颤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这..."灰袍老者猛地后退半步,"玄脉相冲,灵根互噬!
"台下瞬间炸开锅。
我听见有人倒吸凉气:"九脉俱现却相互吞噬,这是天弃之体啊!
""肃静!
"高台上传来清冷的喝止。
一袭白衣的林青璇缓步走来,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位与我指腹为婚的城主之女,此刻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根据祖制。
"她甚至没有看我,声音传遍全场,"玄脉测试连续三年不合格者,剥夺世家子弟身份。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父亲战死幽冥渊时,这些人都曾对着棺椁痛哭流涕。
如今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需要及时清除的污渍。
"且慢。
"紫檀木椅上的林家长老突然开口。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用拐杖点了点地面:"云澈毕竟是将门之后。
老夫提议,若他自愿解除婚约,可保留祖宅居住权。
"我的喉咙突然涌上铁锈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抬头看向林青璇,她正低头整理袖口繁复的银线刺绣,仿佛这场交易与她毫无关系。
"我同意。
"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我抱着装有家族令牌的木匣走出城门时,守将故意提高了嗓门:"听说幽冥渊的妖族最爱吃这种玄脉淤塞的废物,路上可要当心啊!
"我没有回头。
袖中藏着的青铜罗盘正在发烫,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唯一遗物。
粗糙的盘面上,那些曾被我认为是锈迹的暗红色纹路,此刻在暮光中隐隐组成一幅星图模样。
当夜,祖祠的烛火无风自动。
罗盘中央的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后指向供桌下方一块松动的地砖。
我撬开地砖,发现下面埋着半本焦黄的册子,封面上西个褪色的大字让我浑身血液凝固:《九霄玄脉》这是传说中千年前那场大战后就被焚毁的上古功法!
我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却见扉页上赫然是母亲的笔迹:"吾儿云澈,若见此书,速离天阙。
你体内流淌的不是..."字迹在这里突兀中断。
院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我猛地合上册子。
青铜罗盘此刻变得滚烫,盘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银色光点,这些光点正从西面八方朝祖宅聚拢。
窗外,一弯血月悄然爬上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