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婚戒留下的印记，倒像是长期接触高浓度肽键溶液形成的角质层脱落——如果国安局的基因检测报告可信的话。
"坐稳！
"陆昭猛打方向盘，车身在世纪大道中央划出西道量子叠加态的胎痕。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越野车正从1999年版的上海地图里钻出来，车头挂着沪A·Z开头的幽灵车牌。
顾沉舟握紧陨石碎片，暗物质辐射在仪表盘上蚀刻出林雾的侧脸轮廓。
他突然嗅到荔枝蘸酱油的味道——这是七岁那年空难后，救援队女医生喂他吃的古怪组合。
但根据档案记载，2004年的西伯利亚荒原根本不可能有新鲜荔枝。
磁悬浮车冲进延安路隧道的瞬间，所有照明系统切换成幽绿色。
顾沉舟看见对面车道驶来一辆黄色桑塔纳，车窗里探出半截身子拍照的游客穿着印有"迎接新世纪"的文化衫。
当两车即将相撞时，隧道墙壁突然生长出珊瑚状的时空结晶。
"那是1999年国庆观光的旅游车。
"陆昭突然掏枪射击自己太阳穴，子弹穿过量子化的头颅打在时空结晶上，"抓紧！
我们要跃迁了！
"顾沉舟的磁控肽链手环应声炸裂，飞溅的纳米机器人组成临时防护罩。
在时空褶皱展开的万分之一秒里，他看见林雾穿着白大褂站在2017年的三林塘码头，正在往黄浦江倾倒某种荧光液体。
江面跃起的鲥鱼瞳孔里，倒映着2024年此刻的萤火虫星云。
磁悬浮车摔出隧道时正在下钻石雨。
硬度10的碳结晶体砸在车顶发出编钟般的鸣响，陆昭的耳麦里传来指挥部惊呼："上海市中心出现类虫洞气象，云图显示...显示有个女人躺在云层里分娩！
"国安局地下十七层的解剖室里，八条机械触手正悬在顾沉舟头顶。
当记忆刻录机的探针刺入枕叶时，他听见林雾在哼《萤火虫之墓》的片尾曲。
手术台突然剧烈摇晃，通风口涌出大量海水，咸腥味中混杂着CX767航班黑匣子的金属锈味。
"你的童年记忆是嫁接的。
"陆昭指着全息投影，画面里七岁的顾沉舟正在北海道温泉旅馆写生，"但我们在你海马体里发现了这个——"投影切换成冰天雪地，同样面容的男孩正从飞机残骸爬出，胸前挂着刻有"19"的萤火虫吊坠。
顾沉舟的视网膜突然灼烧般疼痛，手术室防弹玻璃浮现出林雾的手写公式：τ=Λ/(1-v²/c²)。
这是被篡改过的相对论公式，Λ代表拉莫尔进动系数。
当公式第三项亮起红光时，整栋建筑开始逆时针旋转。
"她给你的陨石是记忆锚点！
"陆昭突然七窍流血，他的时间流速正在与其他区域脱节。
顾沉舟撞开气密门，走廊里布满六边形的时空蜂巢，每个格子里都在上演不同年份的上海往事。
在1906年的外滩气象信号塔顶端，顾沉舟终于抓住林雾的量子残影。
她的身体由无数机械蝴蝶组成，正在重组1999年至今的上海云图数据。
"我们才是真正的CX767幸存者。
"林雾的声音夹杂着电磁杂音，"你记忆里的空难，是萤火虫计划第19次模拟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