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致命交易
怀里的文件袋被他用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纸张边缘硌着肋骨，疼得他首冒冷汗。
远处传来警犬的吠叫和脚步声，他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然的号码。
林深颤抖着按下接听键，电流杂音里混着粗重的喘息：“你……你还活着？”
“暂时死不了。”
周然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背景音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听着，我被抓了，但他们没搜到证据。
你立刻去老码头的‘海风渔具店’，找个戴墨镜的瘸子，他会带你见线人。”
“我现在就报警救你！”
“蠢货！”
周然突然提高音量，咳嗽声断断续续，“这些人在警局有人，你敢露头……咳咳……咱们俩都得死。
记住，天亮前必须把证据交给线人，然后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电话突然中断，林深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卡扯出扔进污水里，贴着管道壁往外爬。
冷风卷着雨水灌进衣领，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周然为了帮他抢回被霸凌者夺走的书包，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冲他笑的模样。
老码头的海风腥得发苦，渔具店的招牌在风中摇晃，“海风”二字的“海”字缺了半边。
林深推开门，玻璃风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柜台后，戴着墨镜的瘸腿男人正在擦拭鱼竿，听见动静头也不抬：“要冰鲜还是活饵？”
“我……我找能钓大鱼的钩子。”
林深想起周然教过的暗号。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从柜台下抽出一张纸条扔过来。
泛黄的纸上用铅笔写着：凌晨西点，第三货轮。
林深刚要开口，店外突然传来急刹车声。
他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两辆黑色轿车停在街角，西装男们正在检查每一家店铺。
瘸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从后门走，沿着废弃铁轨跑！”
林深冲进雨幕，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狂奔，裤脚被碎石划破，鲜血渗进泥泞。
远处货轮的汽笛声穿透雨雾，第三货轮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甲板上晃动的人影像是随时会扑来的猛兽。
当他终于爬上货轮，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等他。
对方伸手要拿文件袋，林深却猛地后退：“我要先知道周然的下落。”
“年轻人，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
金丝眼镜的声音冰冷，“那些人己经查到你朋友的藏身点，再耽搁十分钟，他就会变成黄浦江里的浮尸。”
文件袋被夺走的瞬间，林深感觉心脏也被剜走了一块。
金丝眼镜快速翻看着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得不错，接下来……”话音未落，货轮突然剧烈摇晃。
林深踉跄着扶住栏杆，听见下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金丝眼镜脸色骤变：“他们居然追来了！
跟我走！”
林深却转身冲向甲板边缘。
江面波涛汹涌，远处警笛声响成一片。
他握紧口袋里周然送他的打火机——那是他们十八岁时在夜市买的，上面刻着“生死与共”。
身后传来枪响，林深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了漆黑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