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呢？”
“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我要是相信它们，是不是就可以像你和爷爷那样杀鬼了？”
柳丞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咧开嘴笑道“傻丫头，人家凭什么该让咱杀啊，我们那是把它们请走，好让它们不要吓到老百姓们。”
“原来是这样吗？
所以妈妈经常捂着我眼睛是怕我吓到了？
那为什么你们不害怕呢？”
面对儿子的追问，柳丞脸色阴沉了几分。
“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是喜欢去看我爸做法的样子，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唉.....这些事儿你不用操心，以后也跟你没关系了。”
“啊？
为什么呀？
算命先生不是说我比爷爷和你还要更厉害吗？”
“因为现在的人己经不需要这些啦，科学可比咱靠谱多了，像你爷爷说的，有那么多道士，咱们这家传到这一代...断了就断了吧........”柳丞看向了窗外，一阵阵轰轰隆隆的声响不断地传来，那是施工队正在修建大楼时所发出的噪音。
“爸爸......你在哭吗.....？”
“...........”柳玄感觉到了父亲的悲伤，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安静地从父亲身边离开。
“为什么鬼会吓人呢，它们曾经不也是人吗？”
尚且年幼的柳玄总是会产生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但是每当他提出这些问题时就会遭来周围人的嘲笑，所以每次等到父亲终于能回家时，柳玄就会像刚才那样追着他问个不停。
只是这一次，父亲的态度不知为何冷淡了许多。
“哎呀，该不会爸爸也要像妈妈和爷爷那样躲着我了吧？”
柳玄很爱自己的家人，因为他们对自己都很好，只是有一点他总是不明白。
每次他去问关于道、术的问题时，除了父亲，家人都要把他当成怪物一样避而远之。
但当他问学校里的问题时，家人就会很开心了。
“哎呀，算了算了，下次再问吧。”
一连串的问题堵在柳玄的小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母亲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探头一看，母亲正鬼鬼祟祟地扒在门后。
“妈妈？
你贴在门边干嘛啊？”
“嘘——别说话.....进来。”
叶清雨赶忙将柳玄拉进房间并关上了门，她蹲下身子，双手抓住柳玄的肩膀。
“妈妈问你，你不能撒谎哦，爸爸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啊？”
柳玄搞不懂为什么母亲要这么慌张，但想起爷爷的教诲，他还是如实回答了母亲的问题。
“啊....玄儿，你爸爸说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些只是人们的幻觉而己，不管你信不信，它们都是不存在的。”
“可...爷爷和爸爸不是.....”“你别管他们！
听妈妈的话，不要再理会那些东西了好吗？”
叶清雨抓住柳玄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待她察觉到时，柳玄的肩膀己经被抓出了一道道鲜红的印子。
然而，面对这一切，柳玄竟然纹丝未动，只是对着母亲投来了担心的目光。
恍惚间，叶清雨似乎看见了某人的身影。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都正常点吗....”“出...出去吧，妈妈有事。”
柳玄点了点头，满脸疑惑地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叶清雨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道恐怖的刀疤在两手掌心上赫然在目。
“我怎么有资格说他们啊......我哪来的脸说他们啊......”柳玄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隐隐传出的抽泣声，哀怨地叹了口气。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好想快点长大啊.....长大了我就能明白很多东西了，长大了.......”“叮叮叮——”天己经黑了，沐恩高中终于打响了晚自习的下课铃，也终止了柳玄对过往的追忆。
晚风将窗外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想起回忆的末尾，柳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为什么要笑？
或许是笑自己曾有几时会真心地期盼长大，也或许是笑自己现在也回答不了儿时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