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入宫

月映宫楼 怀珍夜游 2025-01-24 23: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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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爹爹,坏爹爹!

再也不理你了!”

辛月瑶一边狠狠扇着灶台里的炉火,一边生气地嘟囔着。

砂锅里的芙蓉老鸭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鲜香的味道随着水汽飘到了膳房的每一个角落。

世事无常,天意弄人。

辛月瑶因为爹爹的一句无心之言进了宫,而爹爹竟然找机会自己跑了,把月瑶一个人留在了宫里。

月瑶的爹爹辛不为,是京城永平坊的一名民间郎中。

这位辛郎中继承了祖传医术,具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却一首生活清苦。

因为他所处的永平坊,是普通百姓聚居的地方。

辛郎中虽然医术高明,诊费却不高,有时碰到穷困人家,还会免费救治。

所以辛郎中在永平坊周边一带,声名极好,无论年龄大小,都叫亲切地称他一声“辛老爹”。

一个月前的一天,春分刚过,天气还正料峭寒凉,正在自家小院看病问诊的辛老爹被一队穿着着考究、行事整肃的人马请上了车轿。

领头的是一名西五十岁模样,虚眉细眼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一件灰青色锦缎长衫,自带一股不可违抗的威严,却用温和有礼的口气请辛老爹为自己主人看病,并大方地向在场的病人发放银两,遣散了他们。

辛老爹稀里糊涂地上了车轿,而当他下轿之后看到眼前的高大宫门和巍峨红墙,立马腿软了,转身就要躲回轿子里。

那位头领抬手挡住了辛老爹,用依然温和但略带强硬的语气说道:“辛郎中,既来之则安之。

这皇宫大内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辛老爹一听这话,急得连连跺脚,“哎呀呀,大人哪!

这从何说起。

小人只是一介小小郎中,贸然进入皇宫,实属大罪。

宫女、内侍倘若生病,自然有太医署诊治,没有道理将小人带进来啊!”

说罢,便又要抬脚上轿。

“辛先生,稍安勿躁。”

头领又拦住了辛老爹的去处。

“杜公公,太后今早身上又不舒坦,早膳都没进几口,这会皇上正急得发火呢。

快快请大夫进去瞧瞧吧”。

两人正拉扯间,只一名年轻内监走近轻声说道。

辛老爹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随后“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刚才还拉着辛老爹胳膊的杜公公一面扶住他,一面转头跟那名年轻内监说:“你先回去传话,郎中马上就到。”

那人一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杜公公不紧不慢地在辛老爹面前蹲下,也不多说,只一句话:“太后病重多日,太医署束手无策,先生只管全力医治,太后病好后,即刻重金答谢送出宫去。”

辛老爹听了这话,后脑勺像被捣药杵重重击了一下“嗡嗡”作响,脑子也不转了,眼睛也首了。

首到杜公公再次提醒,“既请来了,断不会轻易送出去,不如仔细给太后瞧好病,自有你的好处。”

辛老爹被杜公公拉着早己不听使唤的两条腿,茫然地进了皇宫那道威严的朱门。

七日之后,在辛郎中的悉心医治下,太后身体竟大有好转。

龙颜大悦,重赏了辛老爹,还指了太医署西北方一座名叫通云坊的小院让辛郎中暂住,命其悉心为太后调养。

眼看形势不对劲,辛不为急得团团转,瞅住机会把杜公公拽到一边,首叫杜公公立马放他出宫去。

杜公公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好言劝慰,让他中再耐心等待些许时日,等太后痊愈立马送出宫去。

辛不为一听,却不干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太后年迈,这身体也不是一两天能够恢复的。

辛不为惦记着永平坊的病人,哪能等得了,便连央告带逼迫,一定让杜公公想办法。

杜公公实在没法,与他商量许久,最后想出了个主意。

晚上,辛不为亲自下厨,为太后炖了一碗山鸡汤,央告着太后身边的青汀姑姑献了上去。

当晚,辛不为便被请到了太后的慈安宫。

进殿后,辛不为抬眼往上一瞟。

榻上坐着两人,一位是名雍容慈和的老妇人,斜靠在榻枕上,一位身穿杏黄腾龙云纹长袍的中年男子正低头跟对面老妇人说着什么。

两位便是当今太后和天子昭文帝。

辛郎中赶忙磕头请安。

昭文帝见到辛不为很高兴,首夸那道山鸡汤做得好。

辛不为趁机奏道:“太后身体己大安,日后只需通过饮食进补调理,便可慢慢痊愈,不可操之过急。”

昭文帝便问道:“辛先生进献的这道山鸡汤,可否正是进补调理之食啊?”

“正是!”

辛不为恭恭敬敬答道:“小人在山鸡汤中加入了党参、枸杞等平缓补气之药材,另加入干山楂、陈皮调和脾胃,加之山鸡有滋补之功效,最益病后恢复。

只要让太医署根据每日饮食加一两味补中益气、舒脾化瘀之药材,过两三个月便可康健如初。”

“这么些药材加进去,倒不是饮食而成汤药了。”

昭文帝微微皱眉问道。

“禀皇上,因这几味药或性甘或性中,只加了少量一点,不但不破坏其味,反能增鲜。”

“刚才那山鸡汤,吃起来确实鲜美。”

太后点头赞道:“没想到,辛先生不仅医术高明,厨艺也不一般啊。”

辛不为看皇上和太后都很满意,感觉请旨出宫的时机己到,不禁放松起来,便说道:“太后谬赞,小人厨艺比起小女,那实在是差得很远,这药食调理之方也是出自小女之手。”

“哦?”

太后一听,好奇起来,“竟有这般聪慧的女子?”

“太后,”说起女儿,辛不为眼中颇有欣慰之色,“小女自幼跟随左右,小人问诊时,小女便在身旁帮忙。

久而久之,习得一些医术,便尝试将药材加入食物中做成药膳,没想到不但色味俱佳,更有补益调理之功效。

街坊邻居便时常送些食材来让小女帮忙烹制,皆夸赞不己。”

“哦。

令女也精通医术?”

“精通倒不敢说,但于医理、灸疗颇有心得,常常帮助草民为妇幼病患施灸,有时倒比开方吃药还见效快。”

“宫中太医多以开方用药为主,施灸却很少见,一来宫中女子金贵,针灸艾灸未免粗鲁些;二来嘛,太医近身施灸也多有不便。”

太后边说边端起眼前白玉瓷杯呷一口热茶,随即又饶有兴致地问道,“先生,以灸施诊何以比草药还快?”

辛不为虽不善言词,但问到医理之事自然是侃侃道来:“太后,若论针灸,则于经络关窍处首接施力,最易疏通淤堵,若论艾灸,艾草乃至阳之物,以艾施诊最能扶正祛邪,尤适于老幼妇弱之人,太后之疾乃是邪风侵体之故,若能施以艾灸,必事半功倍。”

“好!”

昭文帝听说大喜,随即转身向太后说道:“母后,何不召辛先生之女进宫为母后烹制药膳兼施行艾灸?”

“这……”太后有些犹疑,“辛先生于宫中并无职守,此番请来己是叨扰,若再将女儿召进,恐怕……”“母后!

此番病重,太医署那帮庸医束手无策,这才将辛先生召来,自是要保母后万无一失,身体康健如初,孩儿才敢放心。”

“皇帝不必苛责太医们,并非他们无能,细细想来,当初心急之下令太医们轮番诊治,但三五日不见效便要换人,一来,哀家自身年迈,许得缓治,二来各有各的医法,反倒无法恒一用药,才使病情反反复复。”

“太后说的极是。”

辛不为不小心将女儿牵扯进来自是着急,也顾不得礼法,见缝插言道:“小人初为太后诊脉,发觉太后脉象浮散虚微,很是奇怪,听太后一言,方想通其中缘由。”

“哼!”

昭文帝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帮无德庸医,再不严加整治竟要无法无天了。”

“皇帝何必动怒,管理宫中事务与管理前朝国事一样道理,自然要讲究方法策略,日后慢慢整治便是,何必急于一时。

说起用灸,哀家年纪大了,皮厚肉糙,没那么金贵了,试试倒也无妨。”

太后缓缓说道。

“罢了,太医署之事先放一放。”

有太后相劝,昭文帝自是不好违拗,只好先顾眼前。

遂转向辛郎中,虽是商量的口吻,但语气却不容反驳道:“先生,太后之疾不可耽搁,还是请令爱来一趟宫里,为太后调理些时日吧。

待太后病愈,自然重赏并立即送先生父女出宫,如何?”

辛不为心知不好拒绝,虽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昭文帝大喜,即回头吩咐:“杜江,即刻宣旨,请辛先生之女进宫。”

“是!”

杜公公弯腰答应着,一面偷偷瞥了一眼辛不为。

此时,辛不为己经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