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投案的猫腻
HR周白云突然起身，椅子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她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地颤抖，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巡查所刚来电，陆子尧一个月前就出了羁押所，但他朋友报案说至今下落不明。
"空气瞬间凝固。
陆子尧握着香槟杯的手剧烈颤抖，冰块撞击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眼前炸开车祸时的画面，金属扭曲的轰鸣混着自己的惨叫，原来自己竟然昏迷了三十个昼夜！
脖颈处的异物突然发烫，他突然想起林经理小本里记录的手术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十个白天和黑夜足够做十次假面具手术的了！
"不可能！
"林经理的高脚杯重重砸在桌布上，红酒如血渍般蔓延。
她眼眶瞬间通红，颤抖着抓住主管的胳膊："茶水间那件事...我当初就说别这么做！
现在执法机关细查起来，我们谁能脱得了干系？
"说着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抽动，珍珠项链随着哽咽声轻晃。
马哥的喉结上下滚动，西装领口被冷汗浸透。
他强撑着扯出笑容，领带却歪得不成样子："都冷静点！
他失踪在羁押所之后，和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邻桌同事打翻了咖啡，褐色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晕开，像极了陆子尧被泼在小腿上的那杯。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有人慌忙摸出手机删除聊天记录，有人压低声音争吵，椅子挪动的声响杂乱无章。
陆子尧看着这出闹剧，突然发现林经理从指缝间投来的目光——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里，藏着他在车祸时见过的、同样算计而稍显慌乱的冷光，他瞬间有一个错觉，她就是那个开车中年司机。
林经理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伸手将他拉近了一些，轻轻地耳语："你这人真是鲁莽，昨晚弄得人家好痛，我告诉你，哪怕是结了婚，也是可以告你那个啥罪的。
"陆子尧身体颓然一软，靠在了林经理的肩上，他本来想把车祸的经过说出来的，可林经理这么一说，他害怕了。
林经理的耳语像毒蛇吐信般钻进耳畔，陆子尧握着香槟杯的手指瞬间痉挛，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虎口滑进袖口，凉意刺骨。
他眼前炸开无数画面：冰冷的手铐咔嚓扣住手腕，羁押所铁窗切割着惨白月光，父亲颤抖着撕碎他寄回家的照片，母亲在村头被指指点点昏厥倒地……"这……陆啥真可怜，被你们陷害不说，还失了踪。
"他喉结艰难滚动，想要辩解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
茶水间陷害至多丢工作，而那啥罪名一旦坐实，便是社会性死亡。
此刻林经理的指甲正轻轻掐着他后颈的异物，仿佛随时能揭开他伪装的面具。
宴会厅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激昂的交响乐，却盖不住他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命运的丧钟。
"宝贝在想什么？
"林经理突然娇嗔，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耳垂，珍珠项链垂落的弧度恰好遮住两人交叠的身影。
陆子尧浑身僵硬地靠在她肩头，闻到她发间混着血腥气的香水味，恍惚间与车祸时那股刺鼻的汽油味重叠。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灯突然晃出重影，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己是砧板上的鱼肉，连挣扎都成了奢望。
"老婆，对不起，你让我情不自己，以后……我会注意的。
"林经理会心地笑了笑："那个陆子尧确实可怜，人家长得挺帅的。
"团建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结束了，一帮人匆匆地回到公司，连夜开会商讨对策。
会议室里烟雾翻涌，争吵声像煮沸的水咕嘟冒泡，却始终议不出个章程。
马哥蜷在真皮座椅里，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香烟燃到尽头，灰烬簌簌落在西装裤上也浑然不觉。
这个平日翻手为云的隐形大佬，此刻眼底布满血丝，指节无意识地叩击扶手，发出焦躁的哒哒声。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再滔天的权势，在牢狱之灾面前也会失了底气。
毕竟这年头，亲情在利益天平上轻如鸿毛，老板为保公司声誉大义灭亲的事，商场上早己屡见不鲜。
主管盯着桌角的烟灰缸，喉结上下滚动。
他忽然抓起打火机，狠狠碾灭烟头，金属外壳与玻璃碰撞出清脆声响："我去投案。
"话音落地的刹那，马哥摩挲袖扣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漫不经心地吐出烟圈："老周啊，还是你顾全大局。
"林经理垂眸转动珍珠项链，美甲在手机屏幕上划出冷光。
早在三天前，她就注册了匿名账号，用AI合成技术伪造了离职员工王强的威胁言论截图。
昨天夜里，她黑进公司服务器，篡改了王强离职后的访客记录。
此刻，她删除了最后一条与马哥的加密通话记录，将精心准备的"证据"文件夹设为隐藏。
她优雅起身，高跟鞋尖叩击地面的脆响震碎凝滞的空气："我陪你去。
茶水间的事我最清楚，有我作证，既能让执法机关信服，也能加快结案。
"她扫过众人苍白的脸，眼角眉梢皆是诚恳，"现在互相推诿，只会让执法机关揪着不放。
而且……我发现了重要线索。
"马哥轻敲扶手，笑意不达眼底："小林考虑得周到。
"这句话像枚钉子，将所有异议钉死在沉默里。
陆子尧冷眼旁观，揣摩着林经理此刻的心思，心说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却主动担责。
虽然他有八成的把握能确定她就是自己遭遇车祸的元凶，但没有这个车祸，天上仙女一般的林经理又怎么能躺在他的被窝里呢？
他真的不希望这一夜的缠绵成为一种沉痛的回忆。
三小时后的巡查所外，夜风掀起林经理的发丝。
她对着巡查车后视镜补口红，镜中倒映的笑容冷得像淬了毒。
审讯室里，她曾声泪俱下地将手机摔在桌上："这是王强的小号！
他被陆子尧举报丢了工作，一首在社交平台上威胁要让他身败名裂！
"紧接着又播放那段精心合成的录音，背景音里"王强"咬牙切齿："只要在他水杯下药，就能毁了他的名声！
"手机震动，马哥的短信简洁有力："干得漂亮。
"她指尖划过屏幕，忽然想起巡查员看到伪造的门禁记录时，原本怀疑的眼神渐渐转为确信。
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不过是为了在暗流涌动的棋局里，攥住更致命的筹码，当然，更是为了隐藏真相，毕竟那个男人让她第一次品尝到了作为女人的美好滋味。
远处新闻车的灯光扫过街道，车载广播隐隐传来："本地知名企业协助调查内部纠纷，执法机关表示将维护企业合法经营，努力改善生产和经商环境，提高底层老百姓的幸福指数。
"林经理关掉手机，高跟鞋踩碎一地光影。
有些真相，注定只会淹没在资本堆砌的夜色里。
陆子尧叹息了一声，他突然想，他摇身一变成了青年才俊和高官后代，或许他的前途会一片光明。
然而，就在林经理去卫生间的当口，陆子尧却收到了一条神秘短信："你可以得到林潇潇，其他的就别玩火自焚了。
"林经理就是林潇潇，他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删去了这一信息。
回到家，林潇潇瞬间变成了家庭主妇，甚至还要帮陆子尧擦皮鞋上的灰尘，陆子尧受宠若惊，连忙躲避，林潇潇却趁机将他扑倒在沙发里，上演了一出鱼和水的好戏。
透过浴室的玻璃门，林潇潇的身影隐约可见，陆子尧坐在沙发傻傻地想，这林潇潇虽然心思复杂，但也不算坏人吧？
不管怎样，她己经是自己的人，就算她坏，以后收拾她的机会多的是。
倒是那个马哥，他真的不想放过他，他和他没有私仇，但他老惦记着林潇潇，如果不采取措施，他陆子尧，不，他李虎的头上迟早得一片绿呀。
但他不知道的是，浴室里的林潇潇也收到了一条神秘短信："手术很成功，作为交换条件，那个案子虽然对你不利，但我们会竭力证明你的清白。
"看到这条信息，林潇潇捂着嘴，低声抽噎了起来，浴室里水雾缭绕，最终她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第二天公司开早会的时候，行政部主管宣布了一条惊人消息：市场部经理林潇潇的未婚夫李虎，将携带5%的股份加入本公司，担任市场部经理助理一职，全力协助林潇潇的工作。
对于马哥的这个安排，陆子尧暗呼过瘾："哈哈，咱胡汉三又回来啦！
"当然，他也知道，马哥并非出于一片好心，这其中还夹杂着他对林潇潇的隐秘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