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车票的手心全是冷。
K1024次列车的报站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电子音突然卡顿,发出老式收音机般的杂音。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三天前收到的短信还在收件箱最上方:"娃,娘在堂屋等你。
"发信人是去年车祸去世的母亲。
"小伙子,这站不下人。
"乘务员的手电光晃过我的脸,她制服上的铜纽扣泛着青苔似的绿光。
"槐树岭...二十年前就撤站了。
"我猛地站起来,背包撞翻了邻座大娘怀里的竹篮。
晒干的枸杞子撒了一地,在过道里滚成歪歪扭扭的血线。
"我要下车!
"我说这话时,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突然消失了。
车门在浓雾中无声滑开。
乘务员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只有嘴角在抽搐:"子时三刻,莫要应门。
"潮湿的土腥味涌进鼻腔时,我才发现站台上积着厚厚的槐花。
惨白的花瓣下露出半张泛黄的纸钱,被我的球鞋踩出暗红汁液。
远处传来唢呐声,吹的是《哭七关》的调子,却比平常快了整整一倍。
手机彻底没了信号。
手电筒光束扫过路牌时,我看见自己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三个。
最左侧的影子脖颈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就像...就像母亲被卡车撞飞时的姿势。
"阿川?
"沙哑的叫声让我浑身僵住。
堂叔公拄着槐木拐杖从雾里钻出来,他左眼的白内障比去年更严重了,浑浊的瞳仁里映出我背后某个东西。
"快走!
你娘等不及了!
"老宅门楣上悬着的铜镜蒙着黑布,堂叔公却死死按住我要掀布的手。
"先磕头!
"他枯枝般的手指几乎掐进我肉里。
"冲撞了阴娘子,十三个村的人都得陪葬!
"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爆出灯花。
黑布无风自动,铜镜露出一角,我看见镜中自己身后站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
她盖头下滴落的不是血珠,而是密密麻麻的槐花蛆虫。
"砰!
"大门被撞开时,十三盏长明灯同时熄灭。
村长的脸在闪电中青紫交加:"祠堂的镇魂钉...全变成血棺材钉了!
"堂叔公的拐杖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供桌下。
铜镜上的黑布彻底滑落,镜中红衣女人的盖头突然掀起——那张脸分明是十六岁那年淹死在槐花潭的表姐!
"阴娘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