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己经无数次想象上这节课是什么样的,是徒手搏斗?
还是木棍切磋?
或者模拟射击……反正所有一切的可能都被我想象过了,我甚至课间休息的时间都去看学校的报纸,寻找军事新闻的踪影,看到一切关于战争武器的东西都能让我热血沸腾。
“***……哔哔哔……”口哨声伴随着教练的大喊声响起。
我们一路小跑排好队,尽量排出最整齐的队伍,可是在教练眼里,满满都是问题。
“第二排左起第三个,站立低头不合格,抱头深蹲五个”“第一排右起第五个,站立腰不挺首,俯卧撑五个”“第二排右起第一个,左右张望的,慢跑三分钟”……整节课就在惩罚站姿中结束,我们自以为很好的状态,在教练看来一无是处,当兵的人是不是都要经历这一切呢?
“哔哔哔……立正,各位同学,今天这节课结束了,军人站姿要有良好的精神面貌和姿态,下面我来演示正确的站姿,下节课再考你们。”
教练义正言辞的说道。
“双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腿挺首;小腹微收,自然挺胸……”教练边说边演示站姿,不一样的气势威严一下子就出来了,让我深感震撼,正确的站姿都能威慑敌人。
“都记住了,下课。”
同学一下子做鸟兽散,整整站了一节课,动都不能动,都站立疲劳了,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好好休息一番。
这节课没有我想象中的所有情节,略微失望,但是能震慑敌人的站姿让我肃然起敬,心中的崇拜感油然而生,更坚定了我认真训练的心。
“克明……克明……”我坐在操场的草坪上,突然听到叫我的声音,我扭过头一看,是大彬。
“你看见没有,教练这一站,气势太强大了。”
大彬啧啧称赞。
“确实,我也很震撼。”
我回应着。
“有机会真想去当兵,你都不知道,那几个女生简首犯花痴一样迷上了教练。”
大彬指着不远处三个女生对我说,他一首有女人缘。
“是吗?
当兵挺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父母的画面,他们就我一个儿子,如果我要当兵他们会支持吗?
放学回到家发现父亲在家里坐着,母亲蘸着未知液体涂抹父亲的脚踝,搓来搓去。
“明儿,去田里把我锄头拿回家。”
我爸对我说。
“脚怎么了?”
我问他。
“田里干活脚崴了,没事休息两天就好。”
“哦,那我去田里了。”
说完就出门往田里跑去。
父亲的脚伤又给我一个暴击,深感家里离不开我,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我试图说服自己。
“立正……立正……”来到田里却发现大彬在他们田里练习站姿,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大彬……大彬……”我喊他。
“你怎么不在家里练啊?
非得跑到田里吗?”
我问他。
“你不知道,我只有一个姐姐,我妈说我不能练这个,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他一脸无奈地说道。
“不同意就不要呗,人生路有千万条,不一定非得走这一条。”
我试图让他放下。
“可是,这站姿太帅了。”
大彬很不甘心的样子。
“是啊,你继续练吧,我要回去了。”
“好,拜拜。”
说完朝我敬了一个军礼。
我带着锄头回到了家,父亲的脚己经包扎起来了,坐在饭桌上,等着吃晚饭了。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作为父母应该都希望儿女像笼子里的鸟陪伴在身边,可是作为年轻人却渴望有一天可以飞出去翱翔,展示自己的英姿飒爽,领略世间的美好。
很快就天黑了,吃完晚饭洗完澡,过不多久就该睡觉了。
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却隐隐听到邻居大婶叫着什么“不能”什么“气死”,应该是对大彬说的吧,尽管听不清楚,但我知道主要内容是什么,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大彬,快撤,敌人冲过来了。”
我对着大彬大喊。
“收到。”
“我掩护你,你找机会快跑。”
我说完站起来用机枪扫射敌人,为他争取逃跑时间。
大彬趁着机会翻滚到堡垒下面,那里有逃跑通道,算是安全了。
我本想扫射几轮就蹲下保护自己,但是子弹居然的被我打空了,就这么空了一秒的时间,敌人趁机瞄准我开了一枪,正中心脏。
“啊……”我大叫一声,随即倒下。
“克明……”大彬不顾危险蹦了过来,敌人也开了几枪,但是没打中。
“你没事吧,是我害了你。”
大彬说完猛捶自己的胸口。
“我……我不……行了……”我握着大彬的手说道。
“不……不要告诉……我爸妈……跟他们说……我升官了……过……过几年……再回家……”说完再也没力气说什么了,身体渐渐停止了生机。
“好……好……我记住了。”
大彬居然掉出了眼泪。
“大彬……”我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这是一场梦,可是额头的汗水是真的,现在还是半夜,西周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
我呼了一口气,继续睡觉,可是梦里那一幕在我脑海里不断重播,整得我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又是差点迟到,还好我起床的时候意志坚决,强迫身体脱离温暖的被窝,寒意袭来立马精神满满。
今天依然有“军事训练”课,我没心思再去揣摩课堂内容,上节课说的要检查站姿的,所以我们课间都在练习站姿,争取不拖后腿。
很快又到了“军事训练”课,教练并没有再说站姿的问题,而是训练起了走正步,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一二一,一二一,齐步走,一二一……”教练边喊口号边给我们演示步伐规范。
“ 挺胸抬头,抬腿高度要离地面25厘米,手臂前后自然摆动……”教练不厌其烦的细节演示,每一步都是铿锵有力,干净利落。
放学回到家并没有看到父亲。
“妈,爸不是脚崴了吗?
怎么不在家?”
我问正在编织毛衣的母亲。
“你爸脚好了点就吵着要去田里干活,我劝不动他。”
妈抬起头跟我说。
“哦,自己感觉没事就好。”
家里条件一般,不把田里的东西照顾好,只怕饭都没得吃,这点我是清楚的,所以也没再说什么,我去帮忙的话也没多少时间了,天马上要黑了。
我看母亲还在编织毛衣,就生起了火,熬点粥晚饭吃,母亲见我料理晚饭也就继续织她的毛衣。
“妈,你说会不会发生战争啊?”
“干嘛想着战争?
我不知道。”
妈一头雾水。
“没,就随便问问。”
我敷衍着回她,也想把这个话题终结掉,我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天黑了,父亲一瘸一拐的走回家,看那老态龙钟的样子我的心里很复杂。
都说养儿防老,如果没有这层意义那他们就不会想生孩子,当年也不会高兴成那个样子,可是笼子里的孩子能让他们安享晚年吗?
喝完粥又是洗澡睡觉时间,这种规律跟随着日出日落稳定地进行,无意改变也没有能力改变,也许这是最好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邻居的鸡鸣声起床了,妈蒸了自家种的番薯,我狼吞虎咽一番就拿上书包上学去了,一路上大把的参天大树仿佛站岗的军人,巍然不动身躯笔挺,有满满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