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的计时器发出刺耳鸣响，围裙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银行卡到账两万元的提示像块烧红的铁。
"这就是你伺候人的地方？
"季沉踹开塑料椅坐下，黑色马丁靴碾过地上的草莓汁。
他指尖敲击着菜单上的"初恋特饮"，冰碴般的目光刺向她锁骨处结痂的咬痕。
林小满把冰沙杯推过去："你的薄荷椰青。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桌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三天前的雨夜，这人就是用带着薄荷味的领带捆住她的手腕。
"喂我。
"季沉突然攥住她手腕，塑料勺撞在牙齿上发出脆响。
冰沙顺着下巴流进衣领，他喉结滚动时的弧度让她想起父亲吞药时的模样。
突然，后厨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撕裂。
紧接着，陈璐那尖锐刺耳的笑声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破了空气，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陈璐的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这不是我们勤工俭学的好学生吗？
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了季沉的耳朵里，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然而，还没等季沉反应过来，陈璐那新做的水晶甲己经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嘶……”季沉倒吸一口凉气，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陈璐却似乎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她的目光依然落在季沉身上，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沉哥，你什么时候换口味喜欢上保姆啦？”
林小满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陈璐颈间的钻石项链泛着冷光，那是上周她谎称母亲手术借走自己三个月工资买的。
现在那笔钱正混着奶茶渍，在季沉的银行卡里发烫。
"滚。
"季沉突然捏碎玻璃杯，鲜血混着冰沙滴在陈璐的***款球鞋上。
他舔掉掌心的血珠，在众人惊呼中拽过林小满的围裙擦手："现在去换衣服，今晚家宴。
"更衣室的灯光有些昏暗，林小满站在镜子前，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的目光落在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季沉扔过来的那件黑丝绒裙，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轻轻地滑过她的皮肤。
裙子的质地柔软而光滑，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当她的手触碰到领口时，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钻进了她的鼻子。
这股香味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林小满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季沉母亲***的那个夜晚。
房间里弥漫着同样的薄荷香薰，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平静和安宁的味道，但在那个夜晚，却成为了死亡的象征。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领口，仿佛想要抓住那股渐渐消失的薄荷香。
然而，无论她怎样用力，那股香味还是渐渐飘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痕迹。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季沉掐着她的腰肢穿过人群，枪驳领西装擦过她***的后背："笑。
"他在她腰窝重重一按，"要是演砸了，你爸明天就换去走廊加床。
"林小满望着长桌尽头的中年男人，突然明白这场戏的票价为何是两万。
季氏集团董事长季远山的眉骨处有道疤，和她相册里母亲车祸现场的照片如出一辙。
"阿沉的女朋友？
"季远山转动尾戒打量她，"听说令尊在仁和医院透析？
"他推过一份合同，"签了这份保密协议，医疗费可以翻倍。
"钢笔突然被季沉夺走折成两段。
他笑着将人搂得更紧，指尖却陷进她腰间的淤青："父亲总是这么心急。
"鲜血顺着断笔滴在保密协议上，渐渐晕染成后颈胎记的形状。
林小满在剧痛中恍惚看见幻象——十年后的季沉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红酒与此刻的血迹重叠。
他对着手机说："把2013年9月25日的监控记录销毁。
"宴会厅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时，季远山己经昏迷在地。
季沉扣着她的后颈强迫低头，在众人慌乱中耳语："看见他袖扣里的针孔摄像头了吗？
刚才你在幻象里看到的未来，现在正在发生。
"回到机车上时，林小满发现裙摆沾着蛋糕奶油。
季沉突然急刹，将她拖进巷口的阴影。
湿热的手掌捂住她惊呼的嘴，血腥味在雨夜里蒸腾："有人在跟踪我们。
"子弹擦过铁质垃圾桶的瞬间，林小满摸到他后腰的枪械。
季沉低笑着咬开她肩带："别怕，这是父亲送的新婚礼物。
"他扣动扳机时，后坐力震得她撞上他心口的伤疤。
警笛声由远及近，季沉却捧起她的脸。
薄荷味的吻混着硝烟气息，他在她唇间呢喃："刚才你看见的未来，就是我们故事的起点。
"便利店霓虹灯闪烁时，林小满在收银台看见今日报纸——头条正是季远山心脏病发的新闻。
日期显示2023年9月26日，配图是她浑身是血被季沉抱出宴会的画面。
货架突然开始扭曲，季沉颈后的胎记发出灼目红光。
当整个世界如老式电视机般出现雪花点时，林小满听见十年前的自己在他怀中说："恭喜，我的第37号藏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