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呈密闭状态,房门紧锁,窗户被封,只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提供照明,无法判断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它仅仅由一间卧室和一间厕所组成,装修风格偏欧式复古,奢华典雅,整体还算宽阔。
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能看见走廊对面一个个紧闭的房门,门上挂着不同的房间号码牌。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地方应该是个酒店,或者民宿。
床头柜上放了一台精致的白金色座机电话,底下压着一张写着“前台电话:0818xxxxxx”的纸片。
寻桉试过使用这台电话向家人朋友求救,但它好像己经完全报废了,怎么摁都没有反应。
寻桉完全想不起来自己醒来之前在干什么,以及为什么会被锁在这个地方……在百般尝试逃离却失败之后,他果断往床上一躺,决定保存体力,先静观其变。
此时,床头柜上的机械座钟显示着目前的时间:十一点三十二分。
这是白天的十一点,还是晚上的十一点?
寻桉无从判断。
他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了起来,上面连载着一些无聊的爱情小说,还只看了个开头,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叮铃铃——铃铃——”就在寻桉差点歪头睡过去时,床头的电话突然大声响了起来。
他被这尖锐的***吓得身躯一震,迅速起身爬到床头去看来电显示的号码,连手里的杂志都掉在了地上。
“0818开头……是前台打来的?”
寻桉喃喃自语,皱眉盯着那串数字。
他不明白这台报废的电话为什么突然又能用了,可能是这个酒店涉嫌非法拘禁,所以只有前台才能打来电话?
……接还是不接?
寻桉心脏狂跳,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可能性。
思考了两秒钟后,他闭了闭眼,伸手拿起听筒,缓缓将其放在耳边,没有主动出声。
听筒里传来一阵短暂的电流声,随即,电话对面有人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笑意恭敬问候道:“各位,晚上好。”
这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些失真,听着不过二十岁出头,和寻桉差不多大。
寻桉没有立刻回应对方,而是对“各位”这两个字感到疑惑——这个电话难道还可以同时打给多个人?
他谨慎保持着沉默,听到男人继续说了下去:“嗯……看来大家都选择了接通电话,你们的确比上一批的人要明智。”
“想必各位内心肯定藏着许多疑问吧?
比如‘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请先别着急,在解答这些问题之前,我需要先和大家玩一个……啊,还请某些玩家先别急着骂我,骂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全都听得见,如果你骂出来的词汇不小心伤到了我脆弱的自尊,或者打断了我之后要说的话,那我只能叫安保人员过来处理一下你——我们安保人员的脾气可是非常暴躁的。”
“玩家?”
寻桉皱眉,没忍住轻声发出了疑问。
“没错,‘玩家’。
这应该是一个很浅显易懂的称呼。”
男人似乎在回应寻桉的问题,他笑了笑道,“这次共有二十位玩家,而我要和这二十位玩家在这个地方进行一场简单的游戏。”
男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好了,好了,都先别急着提问,等你们安全抵达了一楼餐厅,我才会考虑回答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大家应该都己经发现,你们的房门被上锁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西十八分,当时间到达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也就是两分钟后,我会请保洁人员帮你们打开房门。
请你们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抵达一楼餐厅,并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男人的声调略微下沉,语气突然正经了许多,“保洁人员会顺便进来为你们打扫房间,她们热衷于打扫,最好不要妨碍她们。
还有……千万,不要迟到。”
男人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自动挂断了。
寻桉保持着手握听筒的姿势没有动弹,回忆着男人给出的提示。
第一,房间会在两分钟后被打开。
第二,不要妨碍保洁员打扫。
第三,十二点前赶到一楼餐厅坐好,千万不要迟到。
这样看来似乎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就是不知道其他十九位玩家会不会真的乖乖去餐厅***……寻桉缓缓将听筒放回,走到门口猫眼处,开始观察门外的动静。
他不觉得自己会在保洁人员开门后趁机逃跑,毕竟他连外面的实际情况都一无所知,贸然做出反抗举动实在不是明智的行为。
没过一会儿,走廊里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上去肯定不止两三个人,回想到男人在电话里提及的“二十位玩家”,那么对应的大概也会来二十位保洁员。
突然,一个灰白色身影缓缓挡在了猫眼前面,阻隔了寻桉的视线。
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朴素的灰色酒店制服,制服上别着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名牌,上面写着“保洁员”三个小字。
她身量不高,脸色青白,似乎有些驼背。
寻桉小幅度移动了一点角度,透过保洁员身旁的缝隙去观察走廊对面的状况,果不其然,每一个房间门口都静静站立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女人,她们眼神晦暗,一动不动,手上抓着扫帚、拖把和一块抹布,像是僵死在了原地。
寻桉无声后退了一小步,回头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机械座钟,现在是十一点西十九分,秒针己走过了小半圈,意味着离保洁员开门只剩下半分多钟的时间。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在电话里强调“安全抵达餐厅”和“不要妨碍保洁员打扫”这两件事情?
从房间走到餐厅又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正常人一般也不会刻意去妨碍打扫卫生的人吧。
寻桉缓缓后退,转身环顾了一圈自己的房间。
这地方太干净了,放眼望去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打扫的地方——除了那本掉在地上的杂志。
“她们热衷于打扫……”寻桉低低重复了一遍电话里男人说过的话,“如果保洁员一定要进来打扫些什么的话……”寻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莫名奇妙的想法。
他快步走过去捡起杂志,然后撕掉了其中几页,再将这几页撕成许多小碎片,先洒了一些在卧室的地板上,再撒了一些在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