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在快递信封上颤抖,邮戳显示这封信来自焦作。
拆开时一张泛黄照片滑落,画面里那把雕花太师椅歪斜在布满蛛网的堂屋里,椅面上暗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
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
"七月十五,封门村见"
落款是林小满,二十年前和我一起在村口老槐树下玩跳房子的发小。
可她明明去年就死了,在城南护城河里捞上来时,手腕上还系着我们交换的玻璃珠手链。
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夕阳正坠入太行山嶙峋的脊背。
副驾驶座的民俗学者周默突然坐直身子,他的单反相机撞在挡风玻璃上发出闷响。
后视镜里,最后一丝天光被某种粘稠的黑暗吞噬,GPS屏幕闪烁两下彻底黑屏。
"不对劲。"
周默摇下车窗,山风卷着纸钱灰扑进车厢。
"封门村六十年代就整体搬迁了,但你看那些门帘。"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残破的夯土墙上,每扇朽烂的木门都挂着褪色的蓝布门帘。
夜风掀起布角时,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
最诡异的是门楣处都摆着陶土香炉,三炷未燃尽的线香插在积满灰烬的炉膛里,像是刚有人祭拜过。
“刺啦”
背包里的收音机突然发出声音,那是母亲失踪时随身携带的老式海燕牌。
我分明记得电池早就取出来了,此刻却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
"月娘娘,穿红裳,哭嫁的闺女上花轿......"
正是小时候母亲哄睡时唱的童谣。
"你们有没有闻到......"
跟在后面的背包客阿杰突然顿住脚步。
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照亮他惨白的脸。
他机械地转动脖颈,登山杖指向村口那口青石井:
"井绳在动。"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