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
他快步走到刚才站着的地方，左右看了看，俯身捡起那束掉落在地的花，拍了拍沾在上面的些许灰尘，看着花束，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嘴里嘟囔着：“这花可花了我158块大洋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退回去。”
想到这花钱买花的事儿，崔文心里就一阵酸涩。
他家本就在农村，日子虽不算富裕，倒也还算安稳，可天有不测风云，在妹妹五岁那年，父亲突发心梗，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那之后，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塌了，没了经济来源，妈妈只能咬着牙，带着他和妹妹离开生活多年的农村，来到川市讨生活。
妈妈找了份保洁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累得腰酸背痛，一个月也就挣那4000块钱。
一家人租住在老旧胡同里一个月500块的两居室房子，虽然破旧，好歹容得下一家人栖身。
妈妈也从未让他和妹妹饿着冻着，硬是撑起了这个家。
好在崔文懂事又争气，上了大学后，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去大街小巷发传单，或是到餐厅、咖啡厅里当服务员。
他平日里生活更是节俭得很，能不花钱的地方坚决不花，基本上没再让妈妈给过钱，就这么磕磕绊绊，勉强维持生活到现在。
这158块，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对崔文来说，那是辛苦打工两天才能攒下的呀，所以他才想着这花要是能退回去，多少也能回点本呢。
“这害人的短视频，什么毕业不留遗憾呀，啥也不是！”
崔文喃喃道随后崔文抱着花，脚步匆匆出了校门，一路小跑着转了个弯儿，那家熟悉的花店招牌便映入眼帘。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讪讪的笑，走到柜台前，把花轻轻搁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老板，这花……没用上，您看能不能给退了？”
老板正摆弄着新到的花束，闻声抬眼，瞅了瞅崔文，又看看那花，眉头微微一皱，语气颇为坚决：“退不了呀，小伙子，咱这花店向来是一经卖出概不退货。”
崔文一听，赶忙双手合十，言辞恳切地说道：“老板，我知道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可您体谅体谅我，我一穷学生，这花在您这刚买的，花了 158 块呢，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您看这不是没用上，少退点也行啊，这花基本都没受损，还是好好的，您再包装一下，摆出去照样能卖得出去，您就当行个好。”
老板面露犹豫之色，崔文见有转机，又眼巴巴地补了几句，把自家艰难处境隐晦地提了提，眼眶都微微泛红。
老板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在收银机上操作一番后，拿出 80 块钱递给崔文：“行吧行吧，就当帮你一把，只能退这么多了啊。”
崔文如获大赦，连声道谢，接过钱仔细数了两遍，这才揣进兜里，走出花店。
妈妈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不过三西条街的距离，他却走得格外缓慢，满心都是这一天荒诞又无奈的经历，晃晃荡荡地回到了家。
推开家门，瞧见妹妹崔雨正乖巧地坐在小桌前写作业，小家伙如今10岁了上小学五年级，今天是周六，小家伙不用上学。
想到兜里揣着的烤肠，崔文挤出一丝笑，扬了扬手说：“小雨，哥给你买了根烤肠。”
边说边把那根系统奖励的烤肠掏出来，递向妹妹。
崔雨向来跟哥哥亲近，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甜甜一笑，清脆回应道：“谢谢哥哥！”
声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就在崔文脑海里突兀响起：“宿主收到感谢，随机奖励己触发，宿主获得火鸡面一份。”
崔文还没来得及为这新收获的奖励吐槽，就听见妹妹一声怒吼：“崔文，你个***，给我个生烤肠，我现在还一嘴腥呢，我要杀了你！”
说着，崔雨作势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揍他。
崔文哪敢耽搁，连忙像变魔术似的拿出那份刚到手的火鸡面，顺带快速扫了一眼，还好，是熟的，甚至还冒着丝丝热气，赶忙说道：“别别，看这是啥！”
妹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晶亮晶亮的，惊喜高呼：“哇，火鸡面？”
“嗯呢，刚买的还冒着热气呢！”
崔雨立马就放弃了继续追杀崔文的想法，迫不及待地接过火鸡面，三两下撕开包装，准备大快朵颐。
崔文看着妹妹馋猫似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拿起被妹妹咬了一口、满是牙印的生烤肠，走到电磁炉旁，锅里倒上油，轻车熟路地开始煎烤肠。
随着油温升高，烤肠渐渐发出“滋滋”声响，香味也慢慢飘散开来。
崔文专注地盯着锅里的烤肠，余光瞅见嘴里塞满火鸡面的妹妹，正站在旁边，看着他煎烤肠。
时不时轻轻翻动，不一会儿，原本惨白的生烤肠就变得色泽金黄，香气扑鼻。
“哥，好香呀！
己经熟了快拿出来吃吧！”
“别急，再等一会儿。”
小雨在一边吃着火鸡面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哥哥的动作。
“好了！”
崔文把煎好的烤肠盛到盘子里，用锅铲切成一小段一小段，递给崔雨。
崔雨早就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伸手就想去抓，又怕烫着，赶紧缩了回来，看着崔文嘿嘿傻笑，崔文笑着拍了下她脑袋：“小馋猫，还凶不凶我了？”
崔雨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哎呀，谁让哥你刚才拿生的糊弄我，不过现在闻着太香啦，谢谢哥哥。”
这一声“谢谢”出口，崔文心里一暖，系统毫无预兆地又冒了出来，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宿主再次收到感谢，随机奖励己触发，获得牛奶一瓶。”
崔文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吐槽，都不能来点好的，好歹来一包烟，也值点钱。
兄妹俩挨着坐下，崔雨夹起一块烤肠，先吹了吹，才美滋滋地放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哥，你也吃一口。”
说着便塞了一块到崔文嘴边，崔文张嘴接住，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开怀，小小的出租屋里满是温馨，暂时驱散了生活的阴霾。
吃完烤肠，崔文眼从口袋里拿出那瓶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妹妹一盒：“喏，还给你买了瓶牛奶，喝点牛奶，营养跟上，学习才更有劲儿。”
崔雨吸了一大口，嘴角沾着奶渍，满足地眯着眼，抱住崔文的腰小声说：“哥，你真好，以后我也要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崔文揉了揉她头发，眼神温柔又坚定，轻声应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