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嘴似是张了张,却无半点声响。
赵姨娘又向着父亲殷殷劝诫: 还是把沁馨嫁过去,于乔家才是稳妥……
沁馨十四岁,是赵姨娘的女儿。
父亲无声应许。
皇帝危病已久,朝廷分裂加剧,权臣结党站队。
而我父亲与张明章的父亲都迫切需要这段联姻,来稳住自己脚跟。
这般舍卒保车,原就是父亲的棋路,我早该放下妄念。
我忽然笑出声。
姨娘,果然好手段。
这句话把赵姨娘惊得失了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所有人眼里,我向来循规蹈矩、亦步亦趋,从未悖逆从未逾矩。
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性子原也不似母亲那般贤良忍让,只是多年闺阁教化以及母亲的耳提面命让我谨守本分。
如今看来,简直可笑。
反应过来的赵姨娘,恨不得立时将我吊死在梁上。
留她一条命,张明章突然向父亲开口,她……罪不至死。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望向了赵姨娘。
赵姨娘皱着眉转了转腕上翡翠镯: 正巧,我有个远房表侄缺媳妇。
就送……绿芜姑娘去吧。
被下了药的我,神思飘荡着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南郡。
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满嘴黄牙垂着涎水的脸: 到底是府门里出来的丫鬟,皮肉比缎子还细嫩……
赵姨娘这位远房表侄被我在胳膊上扎了个血窟窿。
此刻他的咒骂近在咫尺,我反握剪刀抵住喉头。
雪粒子扑在刀刃上,凉意渗进跳动的脉管。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
娘,女儿来寻您了。
娘,请您莫怪女儿如此窝囊。
女儿实在低估了人性,又高看了人心。
待来世,女儿再按着自己的性子痛快活一遭。
利刃即将刺破肌肤的瞬间,忽有马蹄裂空而来。
3
抬眼望去,雪幕尽头浮起一粒星火,忽明忽暗如同鬼灯。
活下去的念头野草般疯长。
撑着最后一口气,我弃了剪刀向那点火光爬去,途中砂砾碎石割开掌心也不觉疼。
待滚到路中央时,马蹄几乎踏碎我肩骨。
拉车的黑骏扬起前蹄嘶鸣,车辕堪堪停在我鼻尖两三寸。
哪来的疯妇车夫挥鞭要抽。
车帘忽被寒风吹开,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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