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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在玻璃幕墙上织出苍白的裂痕,苏晚望着诊断书上"苏明城—急性白血病"的钢印,听见身后传来雪茄剪清脆的咔嚓声。雨丝顺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渗进来,在Burberry风衣领口凝成冰凉的蛇。
"三千万买苏小姐三年青春,"顾承泽将报告扔进碎纸机,鎏金打火机的幽蓝火苗掠过她苍白的唇,"看来令尊的命比我想象中值钱。"
苏晚按住颤抖的膝盖。三天前监护仪的嗡鸣犹在耳畔,继母踩着Christian Louboutin踢开病房门,猩红鞋尖碾过她捡药的手指:"你爸的血癌就是报应!要么嫁给顾家那个活阎王,要么看着苏氏破产!"
男人忽然逼近,银灰西装掠过她发梢。龙涎香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将她困在落地窗与胸膛之间,玻璃外六百米高的城市霓虹在他瞳孔碎成流火:"当年在Vera Wang秀场泼我香槟时,苏小姐可是扬言要撕碎所有商业联姻的枷锁。"
记忆如潮水漫涌。三年前米兰时装周后台,她把这位顾氏继承人错认成侍应生,醉醺醺地指着高定婚纱说:"婚姻就该像这件真丝衬裙,要么贴身如第二层皮肤,要么干脆撕成碎片。"
"顾总要的不就是听话的傀儡?"她抽出婚契,万宝龙钢笔尖在"顾承泽"三个字上方悬停。真皮沙发上的手机不断震动,监护病房的催款单正以每分钟三条的速度涌入信箱。
水晶吊灯爆出电流声,阴影爬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他擒住她执笔的手,蓝钻婚戒在无名指烙下寒芒:"再加两条。"钢笔尖划破意大利水纹纸,"每周三次家庭晚餐,以及..."薄唇擦过她锁骨处的朱砂痣,"履行夫妻义务。"
惊雷劈开天际,雨幕中浮现十六岁那年的暴雨夜。母亲的白纱被继母踩在红毯上,她抱着遗像蜷缩阁楼,听着楼下婚礼进行曲将嘴唇咬出血来。那枚本该传给长女的翡翠玉镯,此刻正戴在苏媛腕间叮当作响。
"成交。"钢笔尖刺透纸背,蓝钻突然传来椎心刺痛。戒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