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都发卖了?
毕竟昏迷三年,即便是得到了很好的照料,身体各处也都损伤极大,一时间很难活动自如。
云鹤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乌发如瀑,衬得缺乏血色的肌肤竟如同瓷器一般雪白。
身姿纤弱,早己失了当年纵马拉弓的风范。
这还是那个少年得志,文武兼备,云鹤之姿的璟王殿下云鹤白吗?
看上去倒像是哪家常年养在闺阁中的病小姐。
云鹤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暗自发誓这一世不光要争皇位杀仇敌,还要把自己的身体补回来。
万一哪天落入危险,好抱着小暗卫跑路,再也不能让小暗卫给自己白白挡箭送死了。
轻咳一声以掩盖自己的想入非非,云鹤白赶紧叫来素儿带自己去书房。
管家裴仲和苏琅风己经恭候多时了。
被素儿推进书房的时候云鹤白看了苏琅风一眼。
哟?
恭恭敬敬地站着,神色如常,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还真很难看出这家伙是个埋了一肚子秘密的主。
“本王一病三年,王府多亏了你们操持,二位辛苦了。”
“属下不敢当!”
“老奴不敢当!”
说着二人便要下跪。
“不必跪,站着回话就好。”
“是。”
“听说府内一大半的下人都被遣散发卖了,这是为何?”
“回王爷的话,是因为他们照顾王爷不利,这才送走的。”
那裴仲己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且为人向来忠厚老实,说这话时额头上的冷汗己经冒出来了,这里面的事儿可不只是卖下人那么简单。
“是这样啊?
那发卖下人的收入,账本上应该有记录吧,把账本给本王呈上来。”
云鹤白记得自己前世醒来后不久就发现王府的府库都被搬空了,账上几乎一分钱都没有。
堂堂一个璟王府居然落到这般境地,更气人的是,详问之下苏琅风承认这事也是他做的。
他现在相信苏琅风另有苦衷,不如趁此机会问个清楚。
“账……账本……”裴仲额头上的冷汗流得更多了,紧张地看了一眼苏琅风。
“回王爷,前日库房失火,账本己经被烧毁了。”
苏琅风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向云鹤白回话。
“这是属下的失职,甘愿领罚。”
云鹤白却没有看苏琅风,转头质问裴仲:“裴叔,真的是这样吗?
您是王府的老人了,可不能欺瞒本王。”
“老奴不敢啊……事情就如苏统领所说。”
“本王知道,你或许是受某些人威胁,但你要明白,本王现在一声令下就能叫苏统领砍了你的脑袋。
这璟王府的主子只有本王一个。”
云鹤白语气缓慢却透着彻骨的冷意,从地狱归来的亡魂终归是有所改变的。
“这……这……唉!
王爷啊,老奴实在是不敢欺瞒您啊。
但这下人和账本的事老奴实在是不知道。”
“你是管家你不知道?”
“自从您病重昏迷,管家权就被苏统领拿走了,还让他手底下的暗卫接管王府一切事务。
账本和府内人员都由苏统领管理,按月给各处发放例银。
老奴自知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裴仲说完这些话,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他虽愚钝但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还是能看透几分的。
苏琅风掌控王府的确是有苦衷,但奴大欺主,这样的行为对王爷来说无异于背叛。
如今照实相告,只希望王爷能够谅解一二。
“好,那苏统领有何话说?”
“回王爷,确实如此。”
“还确实如此?
你不解释解释吗?
下人因何被发卖?
账本又跑到哪里去了?”
“属下是怕旁人对王爷不利便让暗卫接管了府内事务,又因经营不善导致亏损,因而……发卖下人填补亏空。”
云鹤白看着苏琅风回话时的神情,看着倒不像是说假话。
但又想了想,这三年改变太多事情了,苏琅风也不是当年那个温顺听话,对他言听计从的苏琅风了。
所以他说的这些话,应该是真假参半。
正想着如何继续发问,便听到几声闷响。
苏琅风双膝跪地,朝着云鹤白重重地叩首。
“属下自知做错,甘愿去刑堂领罚,还请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云鹤白能听出他语气里难以掩盖的担忧焦急,叩首之声不绝于耳。
“够了!
别磕了。”
苏琅风停下来缓缓抬起头,却不敢看云鹤白,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
云鹤白指着苏琅风说不出话来,这鲜红的血让他想起前世那最后的一幕,瞬间腹内一阵翻涌,差点呕出来。
“出去,你给我出去!”
赶紧把苏琅风赶出去,以防一会自己说出什么疯话。
这也并非是云鹤白性情冲动,而是他突然发现苏琅风这个人,实在是太能牵动他的情绪了。
平复了下情绪便让素儿带着自己回房间了,云鹤白必须尽快理清局势,好做下一步打算。
可到了晚饭之后都没见到苏琅风出现。
云鹤白有些疑惑,自己昏迷的时候苏琅风不是贴身服侍还在自己的寝殿睡觉吗?
“素儿,苏琅风呢?”
“苏统领己经把服侍殿下要注意的事情都交待给奴婢了,晚膳和您的药都是他准备的。”
“这本王知道,他人去哪了?”
“他说自知愧对殿下,自行前去刑堂领罚了。”
“什么?!”
云鹤白顿时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好不容易醒过来差点又晕了回去。
“快,快带本王去刑堂!”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看见苏琅风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