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康辉精神病院【2】
按时做治疗只会精神衰弱，混乱，但不做治疗可能立马就完蛋。
但是也有例外。
姜怀舒看着一米长的针管陷入了沉默，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笔。
“这也是康复环节的一种吗？”
脸上淤青未散的红医生单手扛着一米长的巨大针管，脸上满是大仇得报的兴奋：“当然，只有打了针才能好好康复。”
红医生一晚上没睡，找了个大锅，将所有致死量兽药搅合搅合，一起注射进去，今天就算是大boss来了，也得给他药倒。
他兴奋的催促：“早上刚热好的，再不打就冷了。”
姜怀舒想了想，伸手挡住锋利的针头：“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熟练的长按开机，然后拨打电话号码，下一秒电话就被接起。
带着困倦的声音在病房响起：“您好——主人。”
对方显然还不适应这个词语，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
姜怀舒目测了一下针管的长度，然后提出质疑：“管家，在医院打针正常吗？”
管家想了想，在医院打针正常，但分在哪个医院：“你在家？”
按照往常来说，姜怀舒的症状发作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晚上，也就是说她现在应该在家里呆着，而不是还在那个“医院”见对方迟迟不回应，他心有点慌乱，语气也加重了：“你还在那个医院？
谁要给你打针？”
姜怀舒简单概括了一下：“一个叫红医生的，他拿着一米长的针管，药剂还是热好的。”
管家半晌后，耐心回答：“接下来，你按照我说的做。”
姜怀舒听见这句话，立马穿好鞋子，随时准备在红医生眼皮子底下逃跑，管家又不是神，现在这个情况他顶天也是叫她逃跑了。
她甚至光明正大的关掉扩音，将手机贴近耳朵，静待指示。
管家咬字极其清晰的说了三个字。
“让他滚。”
“好的。”
姜怀舒抬头看向红医生：“滚。”
红医生扛着针管下意识离开，走到门口意识到不对劲：“我凭什么听你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听使唤但是行为不听使唤，踢着正步骂骂咧咧的离开。
姜怀舒有礼貌的跑到门口冲着红医生的背影挥挥手，同时也能看见其他骷髅护士正在给每个病房的病人打针，但手里的针管都是正常大小。
电话还没挂，管家让她关好门静静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姜怀舒扛着门板竖起来勉强算作一个关好的门，耐心听管家说话。
“你现在所处的世界，跟以前很多次一样，只不过你现在要待的时间也许会久一点。”
姜怀舒垂着眼眸，双脚在床边来回晃荡：“久一点是多久？”
管家：“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一年，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依靠自己活下去。”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
但从小被困在病房的姜怀舒该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尽管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但他还是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担心。
电话那头没有想象的歇斯底里，没有想象的撒娇害怕，甚至是大哭。
姜怀舒只是点点头：“好，那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好像这个世界，她能联系到，熟悉的人只有他了。
管家斟酌许久：“并不是所有时刻我都能帮到你，你——只能靠自己。”
姜怀舒许久得不到回应，才发现手机彻底没电了。
骷髅护士长拿着一份心理测试题过来让姜怀舒填写。
“是不是满分就可以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
骷髅护士长拿着锤子开始修门，听见姜怀舒的提问，很淡然的给出答案：“正常人不需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
姜怀舒知道这个道理，但身处这个环境，本身就给自己是精神病这件事扣上了一个帽子，要么借助外力证明，要么就是损毁所有材料。
要么——“护士小姐，你有充电器吗？”
姜怀舒向骷髅护士长要到一个充电器，随后跟着大家的步伐一起来到天台做游戏，所有人里面只有她老老实实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看上去己经完美融入这个环境。
天空是无尽的漆黑，只有几盏摇摇欲坠的灯给人带来光亮，二十名玩家围成圈坐下，每隔西人挨着一个主治医生，还没有到达午夜的他们看上去人畜无害。
如果能忽视掉鼻青脸肿，浑身怨气的红医生就更好了。
今天的游戏裁判是所有玩家都没有见过的红院长，那个据说是红医生亲爹，一贯爱给人穿小鞋的邪恶老头。
他一身中式盘口丝绸衬衫，坐在金丝木打造的椅子上，拄着拐杖，眼神犀利看着每一个玩家，尤其是停留在娇小的姜怀舒身上尤其久。
姜怀舒吸了吸鼻子：坏了，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骷髅护士站在院长身侧，开始无表情的宣布游戏规则：“为了增进主治医生跟病人之间的感情，院长决定担任此次游戏的裁判。”
“灯黑过后玩家可以在天台区域内躲藏，主治医生则负责抓取猎物。”
“被抓住的玩家，可以离开。”
游戏准备时间可以聊天，红毛回想起昨天将一个小姑娘推出去的举动感到十分的愧疚，于是主动开始跟姜怀舒搭话。
红毛：“你是怎么进到副本的？
也是跟我一样，被神秘人选中的吗？”
他进来副本前是个搬运工，有一天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问他想不想拯救世界，他说了句想就被拉进来了。
姜怀舒想了想她进来副本之前的场景，在红黄绿三人期待的目光下开始讲述：“那天没什么平常的，我满22岁了，律师说爸妈留给我的十亿财产今天可以继承，然后我高高兴兴离开精神病院回家，可能是高兴过头又犯病，然后就进来了。”
她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早就习惯了，只是之前没在这些世界待过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是姜怀舒的阐述太过于平淡，导致红黄绿三人久久都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
十亿财产？
你确定吗？”
“十亿你还得精神病？”
红毛捂着嘴惊呼，黄毛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不知道上哪掏出一瓶摩丝给自己飘逸的黄色刘海定型，优雅的吹动发丝，眼眸低垂看向姜怀舒。
用最低沉的气泡音说：“妹妹~给哥一个机会怎么样？”
姜怀舒盯了他三秒，心满意足的看见绿毛给了他一巴掌之后收回目光。
目前的局面很正常，一到西楼的玩家抱团了，五楼被孤立，很显然昨天的举动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拖油瓶，偏偏五楼西个人一个都没意识到。
姜怀舒不清楚他们待会儿会怎么做，只能说尽量配合，但护士长守在门边，大家离开天台的概率明显不太大。
随着护士长的拍手，灯光突然熄灭，二十位玩家开始寻找躲藏点，天台并不大，还伴随着电梯运行，发动机的轰鸣声，虽然有摆绿植，但很容易就找到。
这个时候挨着主治医生坐的玩家简首是倒了大霉。
姜怀舒能想到这一层，难免别人想不到。
她在鼓掌的那一刹那就迅速的向旁边一滚，躲开红医生的飞扑，慌乱之中还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只能往脚步声最少的地方走。
出师未捷又被踹的红医生弓着腰久久不能回神，他不敢想象这群人类居然当着他爸的面踹他脸。
太过分了。
他捂着脸大喊：“爸！
有人打我！”
那一刻脆弱的他像个孩子。
姜怀舒对天台并不熟悉，但依稀记得靠墙的地方有个铁制水管，顺着水管往上爬，可以到高处暂时躲避一阵子。
机灵的她很快摸到了手感崎岖不平的圆柱，用力拽了拽发现拽不动，几滴液体滴到了她头顶。
熟悉的感觉，绝对是红医生没错了。
不守规则就算了，还想拿着凶器打她，还流口水。
太不文明太不讲道理了。
姜怀舒用力拽过圆柱，对着面前就是一顿狠敲，无视一切阻碍，循着脚步声就是敲，无论对方逃到哪里，她都能找得到。
一手捂着脸，一手提着灯找爸爸的红医生就这么看着姜怀舒手持拐杖将他爸一顿狠揍。
“爸！”
“爸爸！”
察觉不对的护士长点亮所有的灯，零星几个玩家都趴在高处，拿着花盆猛捶主治医生，多少都受了伤，可身上流出来的血让医生愈发兴奋，眼睛都变成了竖瞳。
意识到错误的姜怀舒抱着拐杖乖巧面壁，手指着头顶：“我也不知道院长是哑巴，他先流口水的。”
都滴她头上了。
破大防的红医生扛着红院长飞奔下楼，楼道的回音响彻天台。
“爸，我打不过她你怎么也打不过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