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土炉蜂谋地议亲 鲁国道下山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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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重阳,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气温宜人。

农夫们趁此黄金季节捡油桐、种油菜、收红薯、作粉丝等忙忙碌碌。

姚庄的阔妇贵人们相邀过重阳,出门登高游山玩景去了。

可土炉蜂心情不爽,脸带忧虑。

背着手在“赏景榭”红鲤鱼池边踱来踱去,不时看看柱子上贴的“心烦无绪景生灵感,志坚有望业逼成功”的楹联,他没有心思赏景观鱼。

他是刚从功名酒会喧嚣声中解脱。

在此清闲片刻。

近来县令儿子给他放了个里正官儿,管理赵家垭各村院。

官衔虽不入流成品,但天高皇帝远,县令难得管。

里正俨然父母官。

据土炉蜂看来,里正也是天上星宿临风,汉高祖刘邦不就是亭长么?这亭长也就是现在的里正。

因此借机大赈功名酒,客去主也安,趁此闲暇独自来此散步,借机思考琢磨取生祭孔地基之事。

自从田强为他选好基地以来,他的思维就很少休息。

心目中无时刻盘算着如何谋得鲁国道的屋场。

他觉得鲁国道亲贫善富,扶弱惩强。

不像他老子那么好对付。

加之上辈子有些过节,求他给方圆,让出屋场也许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最好是让他不明不白让出来。

有什么法子可住呢?他左题右想·甲乙丙丁、明、、软,硬设想了一大串方案,可妈如今一个上忙,烦人,真是烟人。

方案也不成熟。

蜘柱上广惠和尚给他写的这幅对联,也没有特姚西穿堂过厅走来了。

看见老爷背地成的,走上前野猪环葛式地作揖问道:"老爷大喜刚过,又为何事烦恼?土炉蜂没气地说:"还不是那块墓地磨人。

"姚西讨好地说:“这有何难?奴才带几个打手,把他们打一顿,赶出赵家垭里就是了。

"废话!刚当里正,就明火持仗地赶人夺地,以后如何服众?如今当官的谋利欺人哪几个是的干的?都是口头上忠于朝廷,面子上装个正经,胸怀中坏了良心,暗地里起的歹心。

你不明白这本经,就是官场没跑伸。

你稀泥糊涂给老爷捅乱子吗?”土炉蜂不耐烦地说。

姚西一边用巴掌打自己的嘴脸,一边说:“老爷高明!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土炉蜂伸手拦住说:“行了! 行了!以后聪明一点,少给老爷出馊主意”。

姚西点头哈腰地回答:“是!”土炉蜂对他看了看说:“你不仅是为了说这几句话而来吧?”姚西点头哈腰地说:“回老爷的话,奴才有事禀告”。

土炉蜂正想听下文,挥了挥手说“快讲!”姚西说:“收孕妇传代费和死亡节食费的人回来说,这两项银子难收。”

土炉蜂面带怒容地说:“为什么?”姚西生成的哈巴狗习性,看了看主人的脸色,慎重地说:“国税、军备款、里办金、租子、治保费、人头税、牲口费、新婚喜乐捐,加上里正功名酒贺礼,县太爷寿礼等几十项款子一收,许多百姓倾家荡产,穷得连饭也吃不上。

所以这新加的两项款子没法收……"。

土炉蜂没等他说完就骂道:“饭桶,统统地饭桶。

多年来收到的银子上交朝庭后,老爷一半的回扣也没捞到。

偌大的花消,老爷如何支付?自古以来官出于民,民出于土,他们不交谁交?老爷才不相信瘦狗子炸不出西两油来。

给老子把搞抗匪队派出去,一捆挞一吊,看他谁不交?”。

姚西边应“是!”边派抗匪队去了,杭匪队是里正组织的武装队伍,也就是养的护院打手。

其中绝大多数是杀人越货之徒,流氓地痞乌合之众。

这些欺压良善之人下乡村,不知又有多少百姓遭大殃。

土炉蜂继续琢磨墓地的对策。

一时半刻还拿不出好主意。

他漫无边际地走着踏着,不知不觉地回到了书房,困发!倦了!懒洋洋地往逍遥椅上一躺,慢悠悠地摇起来。

抬头望去又看到了那幅条幅书法。

这条幅写的是:“闲暇助兴花解语,谋略同策书为师”。

无聊之际,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看。

凑巧拿到了《昭君出塞》王嫱和番的故事,这下使他受到启示。

他想汉王和番,化敌为亲。

古为今用,应以效之。

老夫二儿熙雪尚未娶妻,听说鲁国道的妹子长得漂亮,尚未许婚。

我何不屈尊下士与鲁家联婚化仇呢?老夫乃一里之长,县令太爷二儿子又是捕快。

一家三权在握,万贯家财富豪。

穷丫头嫁了过来。

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许多人想攀也攀不上,老爷我倒找他们,这是对他家千般抬举,谅他们不会不答应。

只要亲家一打成,如同一家人。

将他们接到庄上居住,如果不愿进庄,给他们点银子另修一栋房子,也是好商量的事儿。

如此这般运转,那块风水宝地,不是平平稳稳地到手了吗?茅塞顿开,就这么办。

他高声大嗓地叫道:“姚西!”姚西刚把抗匪队派出去,听得老爷叫唤急忙上来说:“见过老爷,不知有何吩咐”!土炉峰说:“去把媒婆找来,本老爷有事吩咐”。

姚西心中暗想,莫非老爷又要纳妾?老夫人吩咐过,老爷在外狂嫖滥宿可以不管。

若是再要纳妾讨小往家里娶必须先报老夫人。

如果不报,动用家法打断自己的狗腿。

他知道这是老夫人怕土炉蜂娶小过多,年高精气衰不能长寿。

同时小妈多,冤家多,家事纠纷更多,不利于她这位上了年纪的大娘调处内务,决断后事。

因此给丈夫作了一条规定,“年满花甲,不得再纳妾。”

生怕土炉蜂不守规定,弄个既成事实,覆水难收。

所以叮嘱了姚西监督。

一旦发现动机,带上三房姨太太闹天宫,强行阻止。

姚西为了准确无误,他向老爷问个究竟说:“老爷请媒动保是有妇人发卖?还是纳妾讨小”?土炉蜂不耐烦地说:“老乞婆难缠,还能讨什么小?老夫给熙雪提亲!”姚西问:“不知求的是哪家姑娘,以便老夫人询问时回话啊!”土炉蜂一听有理,点了点头说:“你去告诉她,要求鲁国道的妹子。

作老夫的二儿媳妇。”

姚西明白了底蕴,这是巧计夺地。

他向土炉蜂作一个排说:“老太爷在上,休怪奴才多嘴,您老想和鲁家结亲,请一般的媒婆是无济于事的。

鲁姚二家先人有隙,虽是过眼云烟,但郑孝慈伤痕在心灵深处。

议亲不成事小。

取地不到事大。”

土炉蜂看了看他慢条斯理地说:“依你之见呢?”姚西有些自信地说:“依奴才之见,请鲁家至亲好友为媒,此事方有七八成把握。”

土炉蜂微笑地对他说:“你果然是个精灵鬼,不愧为老爷的半个智囊袋。

言之有理!不过谁可以执戈作伐呢”?姚西说:“阴阳田强是鲁母郑孝慈的表姐夫,加上此人口舌伶俐,请他为媒也许稳妥些。”

土炉蜂一拍大腿说:“中!中!你到账房支十两银子,送给田阴阳,就请他为媒。

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是!”姚西回答往账房去了。

鲁国道绰号叫“虎崽。”

这个绰号有个趣闻:他在两岁多的时候,鲁建达夫妇在外为人烧砖做瓦,往往天黑还没回家,孤独的小国道困极了,就在取暖御寒的火坑边睡着了。

一只“王"字头大老推门进来,坐在火坑边烤火。

每当小国道翻身到火坑边沿快要落到火堆之时,老虎用爪子把他抓到原来的位置。

摸黑回家的建达夫妇见到此景吓了一跳,以为老虎吃儿子。

连连吼叫驱虎。

老虎闻声一个虎跳出门去了。

夫妇进屋一看,小国道睡得正香。

这才知道老虎在照看他们的孩子。

因此把孩子寄拜于虎,把国道叫作虎崽。

从此他们一家人对老虎情有独钟。

血气方刚的鲁国道果然虎气十足,身高马大,头戴武松一字巾,身穿桔黄土布褂,脚登牛皮平底鞋。

紫堂色的西方大脸,一双圆而突出的大眼睛炯炯发光,鼻宽口阔,腰圆膀粗,暗暗练就一身惊人的武功。

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真是马上少敌手,步战泣鬼神,山区山地多平川少,所以精于陆战步斗,惯使一口平板大砍刀,一百二十斤,舞动起来得心应手,寒风嗖嗖吹沙石,银光团团耀眼明,西方鼓风不透风,八面泼水不沾水,暗器功夫亦是绝妙。

他用的暗器是小时候在大溪河摸鱼用铁针挂线做成的鱼穿子,他将这穿子练成飞镖,命名为“鱼穿镖”。

一手打百十来支,射程比其他的镖远,十丈之内穿壁过板好生厉害。

一次在山上采药,采摘巴山虎时,遇到树上一窝炉蜂如一团黑云向他袭来。

他不慌不忙,双手打个天女散花式,百来支镖上都如穿鱼一般把炉蜂成串钉在树上,没穿完的炉蜂见机不妙,统统逃走了。

他两臂有力,开硬弓射长箭,矢无虚发。

一身轻功更为惊人,翻山越岭,飞檐走壁如凌空飞燕。

时下忠于朝廷以熊连弼、杨连为首的东林党人被镇压,魏忠贤、***慑***奸横行。

正如民间唱本唱的“朝廷恩泽云遮雾障,干儿门生关系大网,贪官污吏***官场,流氓地痞为虎作伥,邪门歪道甚嚣尘上,苛捐杂税如虎似狼,支少报多回扣贪肮,有理无钱白喊冤枉,真理正义难以伸张,饿殍遍野死人无葬”。

年轻的鲁国道见世道如此,恨自己无张目定乾坤,翻掌平天下的本领。

无法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为了尽力救助穷苦之人,他白天打柴采药装作营生度日,晚上穿上夜行衣,戴着蒙面冬帽打富济贫除暴安良伸张正义。

自称“凹凸侠”每作一案留下“凹凸侠”三字。

因此侠名远扬。

赌徒,嫖客遇上他往往搜尽银两,暴打一顿,扬长而去,***馆的老板多次被他敲尽钱财,吊在梁上过夜。

因此官府与财主们恨透他,穷苦之人拥护他。

鲁国道何来如此武艺?这还得从姚谷德的女督管说起。

这位女督管不是别人,乃是毫毛山上主持僧广惠和尚的妹妹。

广惠是明朝开国大将军常遇春的十一代嫡孙常怀安。

身为副将军在边关元帅袁崇焕麾下为将。

袁元帅被魏党杀害,清军大有进取中原之势,各地义军正在兴师动众,他见时局如此,预料明朝乾坤将有覆巢之危,便辞官出家带着妹妹云游天下,后来在毫毛山当主持。

妹妹怀春残为石女,不能嫁人,故尔随兄到此,一次兄妹路过姚庄,被庄上百来只恶狗围住,怀春连捡狗的后腿,将一群恶狗统统扔到庄里。

姚谷德见此,将兄妹接到庄上,请怀春为武术教师,故身栖姚庄,后因精明能干,又兼做庄止女督官。

她人污泥而不染,常常暗中为受姚家迫害者出力,救助。

姚谷德死了,她想趁机除去助纣为虐的廖湘,对老夫人说:“老爷在世仅得廖湘一个心腹,昨夜托梦于我说要廖湘过去继续为他老人家办事,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老夫人为难地说:“这如何做得来?”怀春在老夫人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会,老夫人点了点头。

于是怀春在大办葬礼之际,暗暗毒死了廖湘,只说急症死亡。

让他不明白地当了陪葬品。

丧葬办完了,姚家的儿孙们武功己训练有素,一般家院也有了相当的武功。

为了早离是非之地,告辞了老夫人回毫毛山。

路经大溪河边,看见鲁国道兄妹在河边上抓螃蟹,馋得来不及煎炒,用火烧来吃。

(所以古往今来赵家垭这地方把捉到螃蟹等火烧比喻急需之事物。

)怀春见到兄妹,心机一动。

她把两个孩子邀回家中,对郑孝慈说明要带兄妹上毫毛山学文习武的来意。

孝慈受丈夫嘱托,苦无银钱送子女习武,有此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即把兄妹二人交给了怀春,根据金翠特点怀春将自己珍藏的双合刀,赠给她并精心教她练了双合刀法,从此广惠兄妹教国道兄妹习文练武。

十年过去了。

国道兄妹武艺有成,兵书战策也学得不少。

可惜广惠圆寂,怀春相继死去。

国道兄妹只好下山。

这天他们走到半山上,听得猛虎咆哮金翠拔剑在手,国道侧耳听了听说:“此虎被夹住了或是套住了”。

金翠说:“何以见得?”国道分析说:“吼叫带惊哀,咆哮在原地,必是受钳制,待为兄上前看个明白。”

金翠为了哥哥的安全,一同前往。

在三仙洞下白崖壁边,见一只斑阑猛虎后腿被硕大的铁夹子卡住,铁链锁在岩孔里,咬不断挣不脱。

这是一只雌老虎,壮鼓鼓的***说明还有吃奶的小虎。

金翠说:“如果虎娘死了,虎崽还能活吗?”国道说:“人畜一般。

吃奶的孩子死了娘怎么行呢?”这虎见兄妹二人来了,停止了吼叫,眼中泪水长流。

前腿跪了下去。

金翠见状说:“它叫累了卧下休息呢?”国道想起了自己绰号的由来,动了恻隐之心说:"它是向我们求救了。

为了它们母子,待为兄救他一救。”

金翠横着双合刀以防万一连声说:“小心!小心!国道一个箭步上去顺手打开夹锁,转为虎跳闪在一边。

整个过程快似闪电。

老虎解脱了,它站起身来,耸了耸皮毛,舔了舔受伤的腿,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了看国道兄妹,点了点“王”字头,慢慢迈向大山深处。

国道兄妹似乎是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欣慰地回家了。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