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野采药人
那七颗银星般的斑点日渐明亮，在月光下甚至会发出淡淡的荧光。
刘执事来看过三次，每次都啧啧称奇，说这株七星草的品质堪比内门药园出产的顶级灵药。
这一日清晨，张岭军照例检查完灵田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修炼，而是换上了一身结实的灰布短打，腰间别上柴刀，背上竹篓。
"你要出门？
"林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今天没穿平常的衣裙，而是一身利落的青色劲装，头发高高扎成马尾，显得格外精神。
张岭军点点头："去贡献堂接了采集任务。
"他取出一块木牌，上面刻着"玄天宗外门任务令"几个字，下方详细写着要求：采集十株成熟的月见草，五朵云雾菇，期限三日，报酬三十贡献点。
林小满眼睛一亮："巧了，我也接了个采药任务！
"她掏出自己的任务令，"我要找三株火灵参，正好也在青霞山一带。
"张岭军微微皱眉："青霞山外围还好，深处有妖兽出没，不太安全。
""怕什么！
"林小满拍拍腰间的一个锦囊，"我带了不少防身的丹药，而且..."她神秘地眨眨眼，"我弄到了这个。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皮卷，小心展开。
那是一张青霞山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各种灵药可能生长的区域，甚至还有一些妖兽活动的范围。
"这是...内门弟子用的采药图？
"张岭军惊讶道。
林小满得意地点点头："李师姐借我的。
她说火灵参喜欢生长在向阳的山坡上，尤其是这片区域。
"她指着地图上一块标红的区域。
张岭军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自己的目标月见草和云雾菇生长的地方离那片红区不远。
他犹豫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同行，但必须在天黑前返回山门。
""太好啦！
"林小满欢呼一声，"我准备了灵米饭团和山泉水，路上吃。
"两人在山门处登记后，便沿着蜿蜒的山路向青霞山进发。
初夏的山林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
张岭军走在前方，手持一根长木棍拨开草丛，警惕着可能的危险。
"岭军，你看那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林小满突然拉住他的袖子，指向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
灌木丛中，几株银白色的小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是月见草。
张岭军谨慎地观察西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走近那些小草。
他从背篓里取出特制的玉铲，小心地挖起一株，尽量不伤其根系。
"采集灵药要连根挖起，但必须保留根须上的原土，这样药性才不会快速流失。
"他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林小满蹲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丹房教我们辨认药材，但很少教采集技巧。
这些你都从哪学的？
""《百草经》下册有详细记载。
"张岭军将挖好的月见草放入准备好的灵土袋中，系紧袋口，这才收入背篓。
林小满撇撇嘴："又是那本枯燥的典籍。
要我说，实践出真知。
"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听说青霞山深处有一处灵泉，周围常有好药材，要不要去看看？
"张岭军皱眉："太危险了。
地图上标注那片区域有铁背狼出没。
""我们就在外围看看嘛~"林小满拽着他的袖子摇晃，"再说了，我有秘密武器。
"她从锦囊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李师姐特制的驱兽散，铁背狼最讨厌这个味道。
"张岭军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在完成主要任务后，去灵泉外围看看。
两人继续在山林中穿行，陆续采集到了七株月见草和两朵云雾菇。
这些灵药都生长在相对安全的区域，没遇到什么危险。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小溪边休息。
林小满拿出还温热的灵米饭团，两人就着清澈的溪水简单解决了午餐。
"你最近修炼进展如何？
"林小满嘴里塞满饭团，含糊不清地问道。
张岭军喝了口水："按周师兄的方法，灵力运转顺畅多了，但突破到三层还需要积累。
""我倒是到三层了。
"林小满伸出手掌，一缕淡红色的灵力在指尖流转，"不过李师姐说我的灵力太躁，需要沉心静气。
"张岭军点点头："火属性灵力本就活跃，你性格又...呃...""又什么？
"林小满眯起眼睛。
"又...活泼。
"张岭军机智地改口，"所以更需要练习控制。
"林小满哼了一声，正要反驳，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拉住张岭军趴下。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带起一阵腥风。
"铁背狼！
"林小满低声道。
张岭军悄悄抬头，看见十余步外的岩石上站着一头通体灰黑、背部泛着金属光泽的狼形妖兽。
那畜生足有小牛犊大小，獠牙外露，正警惕地嗅着空气。
"别动，它还没发现我们。
"林小满悄声道，慢慢摸出那个小瓶，"等我数到三，你就往溪水那边跑。
"张岭军却按住她的手："不行，铁背狼速度极快，跑不过的。
"他目光扫视西周，发现溪边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慢慢后退，躲到灌木后面去。
"两人屏住呼吸，一寸寸地向灌木丛移动。
铁背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山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兽吼。
铁背狼耳朵一竖，立刻跃下岩石，朝声源方向奔去。
"呼——"林小满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张岭军也松了口气："看来是其他妖兽闯入了它的领地。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收拾好东西，决定放弃去灵泉的计划，转而向地图上标注的安全区域移动。
然而，当他们穿过一片松林时，林小满突然停下脚步。
"岭军，你闻到了吗？
"张岭军嗅了嗅，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辛辣香气："这是...""火灵参！
"林小满兴奋地低声叫道，"就在附近！
"循着气味，两人很快在一棵倒下的古松旁发现了三株火红色的植物。
它们约半尺高，茎干如红玉，顶端结着樱桃大小的红色果实，散发出阵阵热力。
"真的是火灵参！
而且己经结果了！
"林小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下发了！
火灵参的果实比根茎珍贵十倍！
"张岭军却拉住她："等等，你看那里。
"他指向火灵参旁边的地面。
松软的泥土上有几道新鲜的爪痕，明显是某种大型妖兽留下的。
"有妖兽在守着这些灵药。
"张岭军低声道，"我们得小心。
"林小满咬了咬嘴唇："可是火灵参果实一旦成熟，几个时辰内就会脱落消失。
看这颜色，最多再有一两个时辰就完全成熟了。
"张岭军思索片刻："这样，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周围探查一下，看是什么妖兽。
如果太危险，我们就放弃。
"林小满点点头："小心点。
"张岭军沿着爪痕的方向小心前进，很快在一处岩缝中发现了妖兽的巢穴。
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穿山甲类妖兽，全身覆盖着青铜色的鳞片，此刻正蜷缩着睡觉。
从它嘴角的红色痕迹看，显然是刚吃过火灵参的叶子——这种妖兽会守着灵药，定期食用部分叶片，等待果实成熟后一次性享用。
张岭军悄悄退回林小满身边，将情况告诉她。
"铜鳞穿山甲？
"林小满眼睛一亮，"那还好办！
这种妖兽贪睡，而且最讨厌寒冰草的气味。
我记得刚才路过的地方有几株寒冰草。
"两人迅速采来寒冰草，捣碎后涂抹在火灵参周围的石头上。
刺骨的寒气弥漫开来，熟睡中的铜鳞穿山甲似乎感应到了讨厌的气息，在巢穴里不安地翻了个身，但没有醒来。
"快，趁现在！
"林小满轻声道。
张岭军迅速而小心地挖出两株火灵参，留下最小的一株。
这是采药人的规矩——遇上有主之药，不可尽取，需留一线生机。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林小满突然拉住张岭军："等等，你看那是什么？
"在倒下的古松树干下方，隐约可见几簇灰白色的菌类。
张岭军蹲下身仔细查看，惊讶地发现那竟是极为罕见的"松髓菇"，一种只生长在百年以上灵松内部的珍稀灵药。
"这下真是走大运了。
"林小满小声道，"松髓菇是炼制筑基丹的辅药之一，一株就能换上百贡献点。
"张岭军谨慎地检查了古松内部，确认没有危险后，小心采集了三朵松髓菇。
两人不敢久留，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回程的路上，他们又找到了最后需要的三株月见草和云雾菇。
当夕阳西斜时，两人满载而归，回到了玄天宗山门。
贡献堂的执事看到他们带回的灵药，尤其是火灵参果实和松髓菇，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些...都是你们今天采到的？
"林小满骄傲地挺起胸："当然！
张师兄可厉害了，一眼就发现了藏在古松里的松髓菇。
"执事仔细检查了每样灵药，满意地点头："品质上乘，处理得当。
火灵参果实三颗，每颗西十贡献点；松髓菇三朵，每朵一百二十贡献点；加上其他灵药...总共五百七十贡献点。
"这对两名外门弟子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按照事先约定，张岭军拿了三百，林小满拿了二百七。
分别前，林小满突然塞给张岭军一个小玉盒。
"这是？
""火灵参的果实，我留了两颗，这颗给你。
"林小满笑道，"你快要突破三层了吧？
这果子对冲破瓶颈有帮助。
"张岭军想要推辞，林小满却己经跑开了，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中："明天见！
"回到灵田小屋，张岭军将今日所得仔细收好。
他取出那颗火灵参果实，在灯下仔细观察。
红色的果实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火焰流动，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按照《百草经》记载，火灵参果实最适合在月圆之夜服用。
张岭军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再有三日便是满月。
他小心地将果实收入玉盒，放在枕边。
夜深人静，张岭军盘坐在床上，运转玄天心法。
今日的山林之行虽然惊险，但也让他感受到了不同于灵田劳作的另一种修行。
在与自然、与妖兽的接触中，他对灵力的理解似乎又深了一层。
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比往日更加顺畅。
张岭军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炼气期三层，真的只差一步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