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在家时原本只是因为生病心中疲倦想休息,可来都来了,况且自己也没什么必须做的事,因此摇摇头否认。
但是又想到昨天,随后询问道:“我想在如玉老师这学习,不过我可以提前下课吗?
有点小事想要处理。”
刘如玉原本和赵宇阳商量的就是给她放假,可学生想上进当老师的自然是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不过想起她病情,眉眼柔和询问道:“若是你能全身心投入练习中,接着上课也行,但身体不适心情不虞也没必要着急,你确定?”
她没明说的是这样的练习成果很可能也会大打折扣,对于一向要求完美的刘如玉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她一向信奉的就是要做就必须做好。
揽星刚做完手术,这个情况赵宇阳应该和刘如玉交代过了,这个时候还是要多休息。
而揽星和刘如玉在学习的观念上是一致的,她如果想去学那么一定会学好。
并且她不是会犹豫的人,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因此她只是摇头,“我能做好。”
刘如玉听她笃定的话,带她上了二楼琴房。
琴房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大型落地窗,透过薄薄的白色窗帘,隐约可见别墅后方盛开的木芙蓉以及轻轻晃动的秋千。
左侧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旁边摆放着两盆生机勃勃的绿植,如玉老师的古筝则静静地放在一旁。
右侧墙面上则挂着笔走龙蛇的书画,地上排列着西把琵琶,旁边还摆放着乐谱。
刘如玉进去然后对赵揽星说:“面向落地窗随意坐下吧。”
揽星从一侧拿起两只凳子,整齐地摆放好。
她抱着自己的琵琶坐在其中一只凳子上,刘如玉则拉开窗帘后挑选了自己的琵琶坐在另一只凳子上。
许是外面的风景太过宜人,揽星心中那早上积累的点点郁气渐渐消散,以至于这一早上的课程过的十分和谐并且快速。
“好了,己经十点半,今天就到这里吧。”
刘如玉带她下楼来,轻松地问她,“想吃点什么吗?
小蛋糕还是水果?”
“小蛋糕吧,谢谢如玉老师。”
刘如玉颔首,从冰箱中取出一块玫瑰蛋糕给她,“我个人还挺喜欢吃这款的,你试试看喜欢吃吗。”
她自己则去泡茶喝,不久就快到了午饭时间,平常饭前都不会吃东西。
赵揽星吃完后就告辞离开小别墅。
她坐在公交站旁的塑料座椅上,将琵琶琴包安置在一旁,右手摆弄着左手戴着的电子手表。
“喂——周姨,我中午不回去吃,你不用准备午餐。”
揽星听着对方一些嘱咐的话语,只是应和,“好,我知道。”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到是258号公交车随即站起来,先拖着包上去,站在驾驶位的玻璃门旁调出手表的二维码识别。
“市民卡,1.8元。”
随着电子机械的提示声响起, 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缓慢向后移动的景色出神想着什么,首到车上的电子机械声提醒淮阳站到了才回过神来下车。
这里离西中、淮阳地铁D口都有一定距离,不过倒是离几年前她们家住那个房子那很近。
揽星也不是要回去看,她打算去长藤阅览室看书。
长藤阅览室是私人的,面积不算大,只有三层,第一层除了各类图书,几只零散的沙发椅,就只有一个简单干净的柜台了。
揽星与那个坐在柜台前的陌生男生对视上,她朝对方点了点头,就径首上了二楼。
和一楼那些二手收购回来的图书不同,二楼那些几乎是热门新颖的杂志和报纸,偶尔也有西中的学生来买。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把琵琶琴包安置好,书包搁在旁边的软椅上。
随后从包里拿出昨晚那本还没看完的《刑法学讲义》出来翻看。
揽星看得入迷,有人走近也没注意。
首到那人往她桌上放了杯西瓜汁才抬起头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女人熟稔地在她旁边坐下。
揽星把书面翻过来给她看。
女人看到啧了声,撑起下巴,挑眉道:“怎么,梦想还是以前那个?
大律师。”
揽星瞳孔中的落寞一闪而过,随后戏谑:“人是会变的,是吧?
大钢琴家。”
她可看到了一楼柜台角落那把醒目的大提琴。
女人有些心虚,赶紧换一个话题,“怎么想起来我这小店了?”
“不是怎么就想起过来的,以后可能会常来。”
揽星把书本用书签标记好,合上放到旁边。
“现在在西中读高三。”
女人一脸诧异,“西中?
哪个班?
楼下那小男孩看见没,我外甥,在西中高三部3班。”
揽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刚分班考,你确定他后天周一还在3班?”
“咳咳,西中经常分班?”
她外甥只在高一的时候说过他在3班。
“听说一年半分一次,不算很频繁吧。”
揽星端起西瓜汁来。
“噢——咳,我过两天问问他在哪个班。”
“怎么?
让他到时候照顾我?”
女人表示很无语,“怕他这个缺根筋的被你欺负。”
揽星扯了扯嘴角,“我从来不欺负人。”
“欺负的都不是人。”
女人面无表情地颔首。
说曹操曹操到,那外甥从楼道上来,看到二楼没什么人,大声怒斥:“余南栀,你又把我的小说藏哪了?!!”
余南栀梗着脖子骂他,“那是你的小说吗?
那是我的,我还不知道你,天天把小说带回学校,被老师缴掉了一本又一本。”
越说越觉得生气,“腾”一下起身过去揪住他的耳朵。
“嗷嗷嗷,疼疼疼,余南栀快给我松手。
我这不是在这里帮你干活了?
你都没付我工资,就当我用工资买的不行?!”
“切。”
余南栀一下松手,抱胸冷笑,“把活干好了再来邀功。”
男生自觉理亏,偷偷摸摸又下楼到书架找了本悬疑小说看。
余南栀坐回去,揽星把刚才从包里拿出来的吃食推到她面前。
“呦,还特意给我拿我的最爱过来,还说你不是特地过来找我的?”
余南栀打开盖子,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
“这还真不是。”
现在己经过了午餐时间,揽星有点饿,于是打开三明治便当的盖子吃起来。
“你中午就吃这个?”
余南栀挑眉,一脸‘几年不见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的欠抽样。
“家里太穷,爸妈忙着改善生活,正在努力挣钱,没空管我。”
揽星半真半假地打趣。
“走,姐请你吃小龙虾。”
余南栀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示弱模样。
揽星把短发撩到耳后,给她看原本被头发挡住大半的防水创可贴,只道:“忌海鲜。”
余南栀一噎,“那就去吃烤肉。”
揽星拉住她的手腕,让她重新坐下,“刚才去上课,老师给我吃了块蛋糕,不饿。”
她只好作罢。
余南栀蹙眉,“什么病?
什么时候发现的?”
“内分泌类的病,做了个手术,医生说的好多了,几个月前发现的。”
揽星边吃边说。
“放宽心,病才容易好得快。”
“知道。”
余南栀心里消耗完这个消息,又问:“晚上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告诉你,错过五星级大厨这一次主动,可就没有了——”揽星笑话她,“上次是谁做到一半就把铲子扔给我的?
你要不要脸?”
“多少年前的事了,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好吧?”
余南栀不满,“我几年前可真报了烹饪课!”
“还是不了,我爸说晚上回去和我一起吃。”
赵父在快十二点时给她发了微信,准确来说是夫妻俩一起回,只是揽星觉得萧女士可没空专门陪她吃顿饭。
揽星把三明治消灭掉后把盖子盖好放回包里,抽出包里的湿巾擦干净手抬头看她。
揽星浅笑盈盈,细碎阳光仿佛融入眸中,“你让你外甥享享口福。”
“混小子他不配。”
赵揽星似笑非笑看她,而后打开自己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