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惦记亡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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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楚嫣宁拿出府里给她的用度,一个月这么少,哪怕是变卖这些首饰也是远远不够,怎么能够请来京名医为母亲看诊,府中到处都是眼线,如何让旁人不知晓治好母亲的病,等等这些都是问题。

此时夜半寒露,离春闱不到半年,所有事情最当务之急是如何筹得银两?

做小生意来钱太慢,母亲的病不宜久拖,做大生意没有本钱,师傅倒是教了她不少生财之道,可是巧妇难为,她看着桌上的银票犯了难。

应该早点问师傅怎么样能以一搏万来着。

以一搏万············她想起了在庆州的青霜剑,心里有了主意。

*京城夜晚城南定风楼当属最热闹去处之一,这里是京中最大的销金窟。

世家公子们最喜在高处美人拥入怀,看着擂台上的男人们相斗残杀,感受钱权在手,掌握他人生死的无限魅力。

台上之人打斗得死去活来,若是不小心被打死了,也没有人管,在这些人眼中,人命算不得什么,只需令他们感到有趣就行。

看台上的白衣男子看到帷幕轻纱后几个熟悉面孔,心里称奇,“今晚梁王殿下、逍瑾兄都在啊。”

他扇子轻摇,看向身侧之人,“你们平日里都爱往定风楼里跑,我今晚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另一个男子挥手打发了候在一旁的美人儿,“谢逍瑾倒是这些地儿的常客,出现在这不稀奇,梁王殿下今晚来是为何?”

“想必是定风楼的皎皎仙女惹得梁王殿下喜爱。”

说着,只见那头两个娇俏美人捻着葡萄喂给梁王殿下。

“今日一见,定风楼的美人各个真是闭月羞花。”

白衣男子不由感慨。

“都入不了执和的眼,哪算得上闭月羞花。”

这话指的就是刚才白衣男子并未用正眼瞧过他安排的舞姬。

沈执和仍笑,“各花入各眼。”

“执和倒是专情。”

男子放下酒杯,打趣道,“难怪京中女子人人想嫁给沈郎君,若我是女儿身也想嫁给你。”

末了似乎瞧见了什么有趣的,眼里满是鄙夷,“还是谢逍瑾潇洒。”

谢逍瑾此时在那边玩着美人摸瞎子,他和其他几个女子躲避着侍从,玩得不亦乐乎,嘴里不知说些什么,逗得美人娇笑连连。

“害,逍瑾兄心里苦才会如此,慕驰兄对他似乎有偏见?”

晏慕驰恢复往常的严肃,冷哼道,“我只不过见不得谢将军和谢家兄长们满门忠烈,而小儿继承了他们用命换来的爵位,一天天不学无术,只懂寻欢作乐。”

沈执和看着喝着闷酒的晏慕驰,猜到他是想起了往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恰逢此时底下躁动,目光很快吸引过去。

“台上是定风楼勇士,攻擂成功者可得黄金十两!”

十两黄金可当得了普通人家三年的支出。

台下议论纷纷,有人眼馋黄金,但台上之人都是亡命徒,宁死不败,这钱一般人没命拿到。

同时不缺另一些亡命之徒走投无路,惦记起攻擂的钱财,打算以命搏一把大的。

比如楚嫣宁。

“兄弟,你也是来攻擂的?”

今日楚嫣宁装扮成男子模样,除了身形不如男子壮实,面上与男子无异,见有人这般称呼自己,她很是高兴,说明她女扮男装到位了。

“嗯,来碰碰运气。”

楚嫣宁回他。

“我也是。”

年长男子深叹一口气,“我看兄弟身形瘦弱,想必跟我一样逼不得己才惦记上了定风楼的钱吧。”

楚嫣宁实话实说:“确实。”

男子长得一副彪悍模样,此时却说出了令楚嫣宁心头一暖的话。

“兄弟,要是我攻擂成功拿下十两黄金,我便分你三两,解你燃眉之急,你还年轻,大有生财门路。”

台上刚上去了一个攻擂之人,此时被勇士压制在地上,打得奄奄一息,鲜血淋漓,男子再没气力反抗,勇士站起身来,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己然归西。

看客们听到骨裂之声,鲜血腥气冲鼻,各个都只剩脸色苍白。

楚嫣宁看向坐在高处看台上锦衣玉食的子弟们,有的看台正在长歌舞袖,好不快哉,有的站在看台上嬉笑,不知是否在争辩刚才哪个招式更好,有的看台帷帐轻纱,威不可窥。

只有他们这样苦命之人为了一点银钱,在底下死命搏斗,搏得上面的天人们一笑。

有什么办法,与其恨命运不公,倒不如指望上吃人的定风楼,她急用钱。

台上之人叫嚣,“还有谁来?”

楚嫣宁正要上去,却被身旁之人拽住,先行一步,“我来!”

沈执和收起玩闹神情,很是震惊,道:“区区十两黄金,真有人冒死一搏?”

沈执和原也听过定风楼规矩几乎是不论生死,首到亲眼目睹这些人为了十两黄金争先恐后舍命。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晏慕驰见怪不怪,他行军打仗见惯了血流成河,为了活下去把自己孩子都拆骨入腹的都有。

“是执和见识少,读的是纸上功。”

沈执和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更需多了解民生实情。

“他三招之内必死无疑。”

晏慕驰笃定。

“慕驰兄为何如此自信,我看此人魁梧雄壮,未必不得接过三招。”

沈执和偏不信这个邪,“不如我们赌一把。”

晏慕驰颔首,“赌什么?”

“暂时没想好。”

“好。”

晏慕驰没等沈执和想好筹码己然答应,在他看来,此人看着是彪形大汉,实则身体有旧伤,皮肤状态干瘪皲裂,可见生活过得并不如意,这样的身体状况面对定风楼最下等勇士都难以相较。

这赌约,他赢定了。

擂鼓喧天,年长男子率先发出攻势,他几步冲至勇士面门,一拳挥过去,勇士侧身躲开,擒住了他的右臂,顺势往地上砸去。

他未近身,就被勇士擒倒破了相,额头被剧烈力道撞击在擂台之上,伤口淌出了几道鲜血,流进了眼睛里。

男子本生得粗犷,此时被鲜血染住双眼,显得格外可怖。

他使劲重新站起,握住边上摆放的长枪。

他自认为有点蛮力功夫,曾幼时就能擒获猛虎,如今在定风楼之中,才惊觉这里勇士是多可怕的存在,随手三分力便己当得了他全力。

也许今日他必死无疑了,只是临死之前放心不了妻女,但是今日得不到钱财,她们也会死。

横竖都得死,不如放手一搏。

勇士见舞动长枪,也拿起了长矛。

长枪重力劈来,他这次学聪明了,上边只是虚晃一枪,他稳扎底盘,横扫勇士双腿,而勇士岿然不动,长矛甩向左侧,用力撑这长矛于台面,借力打力,踹至他心口,当即他气血攻心,吐出鲜血。

“慕驰兄料事如神。”

晏慕驰气定神闲为他酌满温酒。

沈执和鲜少见到这种场面,想到刚才晏慕驰说的必死无疑,估计马上要看到可怕画面,忍不住用扇子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