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君的掌心宠?不,是续命的工具猫!
承乾宫内,每一件摆设都昭示着皇权至高无上,却也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与冰冷。
萧绝坐在不远处的御案后批阅奏折,偶尔投来的检视,锐利如刀,刮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哪里是皇恩浩荡,分明是无形的囚笼,她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她的生死,全凭他一念之间。
夜色渐浓,殿内烛火摇曳,将萧绝的身影拉得长长短短,更添几分阴森。
啪嗒——一声刺耳的脆响,萧绝烦躁地将手中的朱笔重重掷在案上。
殿内侍候的宫人瞬间“扑通”跪了一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恐触怒龙颜。
苏清宁的心猛地一紧。
暴君的头痛,又发作了。
她的第一次“考核”,也是生死攸关的考验,来了。
猫咪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浑身的毛都想炸开,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灵魂深处对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更是充满了战栗。
可她能逃吗?
逃到哪里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这只小奶猫,又能跑到哪里去?
“活下去!”
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在她心中疯狂燃烧。
苏清宁强压下所有的恐惧。
不能抖,不能露怯。
一旦被他看出破绽,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迈着因虚弱和紧张而颤抖的小短腿,一步,又一步,艰难地从锦垫挪向不远处的龙榻。
这几步路,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每挪动一寸,都像是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萧绝身上散发出的戾气愈发浓重,几乎让她窒息。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因剧痛而紊乱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将她吞噬。
“我能治好你的头痛!”
这句话,她不敢再用魂力传递,只能在心里默念,给自己打气。
她必须让他相信,她是有用的。
退,就是死!
只有前进,才有一线生机!
终于,她挪到了龙榻边。
萧绝双目紧闭,眉头深锁,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苏清宁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极其微弱,甚至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喵呜……”然后,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将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试探性地、轻轻地蹭了蹭萧绝垂在床沿、因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背。
与此同时,她拼命集中精神,将那股微弱但纯净的“喵之疗愈”魂力,如涓涓细流般,小心翼翼地通过接触的皮肤缓缓输出。
萧绝本能地察觉到有东西靠近,正欲烦躁地挥开。
手背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带着绒毛的柔软触感。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却异常舒适的暖流,竟从那接触点丝丝缕缕地渗入,并不可思议地向上蔓延,涌向他剧痛如绞的头部。
那仿佛要将他灵魂撕裂的疼痛,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真的有所缓解!
他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什么感觉?
那股深入骨髓的剧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躁动。
不是错觉。
萧绝紧绷的肩膀,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略微放松。
粗重的呼吸频率,也有了极细微的平缓。
苏清宁通过那微弱的魂力连接,清晰地感知到萧绝的情绪,从极致的暴躁与痛苦,瞬间转为愕然与难以置信的剧烈波动。
有用!
真的有用!
她赌对了!
萧绝深邃的眸底瞬间闪过惊涛骇浪,那是一种久旱逢甘霖般的错愕与茫然。
多少年了,这种头痛的折磨,从未有过片刻真正的停歇。
太医们束手无策,巫蛊之术也试过,皆是无用。
今日,竟被一只奶猫……他沙哑地低语,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妖术?”
这念头一起,杀意便如潮水般涌上。
那只准备下杀手的手,却鬼使神差地停在半空,没有立刻挥下。
那微弱的暖流,还在丝丝缕缕地渗透,驱散着他脑海中的阴霾。
苏清宁立刻捕捉到他情绪的变化,求生本能让她适时地表现出小奶猫特有的懵懂无辜。
她用那双如蓝宝石般清澈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喉咙里发出几不可闻的、软糯无助的呼噜声。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小动物在寻求温暖与庇护时的本能亲近。
她现在,只能赌他不会立刻将自己当成妖物处理掉。
她的命,悬于一线。
萧绝死死盯着她,寝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苏清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会相信吗?
还是会认为自己是某种威胁?
恐惧攫住了她,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平静。
终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试一次。”
萧绝自己也未曾察觉,他的嗓音里,竟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他缓缓地,再次将那只骨节分明、曾沾染无数鲜血的手,伸向了苏清宁。
那只手,只要轻轻一捏,就能结束她这渺小的生命。
苏清宁心中一凛,这不是恩赐,是更严峻的考验。
她再次鼓动魂力,小心地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指尖。
温热的疗愈感再次清晰地传来。
这一次,萧绝感受得更加真切。
他长时间地沉默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苏清宁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从今日起,你就待在承乾宫。”
萧绝最终开口,嗓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清宁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她用自己的“药效”,暂时为自己换来了一条活路。
但也从此,她成了被暴君严密监视的“专属宠物”,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一首在旁大气不敢出的常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向那只小奶猫的眼神,从最初的“麻烦将至”转为了深深的“惊奇”。
甚至,还有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怜悯”。
这只小东西,竟真的能缓解陛下的头风!
陛下多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
常德几乎要落下泪来。
苏清宁蜷缩在萧绝的手边,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不再那么冰冷刺骨的体温。
她现在是暴君缓解头痛的“独家良药”。
但这种工具人的身份能维持多久,全看她的“药效”如何。
以及这位阴晴不定的帝王,究竟何时会厌倦。
前路依旧凶险。
萧绝凝视着在他指尖旁渐渐睡去、呼吸均匀的小奶猫,神色复杂难辨。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轻轻地碰了碰猫咪柔软微凉的额头。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低语:“你最好……能一首这么有用。”
那语气,是警告,又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